第2章

7.

我被刘终云拉上了楼，发现床上已经铺好了新的床垫和床单，他笑得开心抱着我，俨然一对真正的情侣。

我被他的心情感染也是笑了起来，有些打颤的身子又让我回归到了现实。

他看着我忽然走了上来轻抚的头发，眼里掺杂着爱意。

「这样也好看。」

我有些好奇，所有人都说得不近女色的小混混竟然就这般被我轻飘飘地拿下了？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的我想要逃。

卫生间还有他洗了一半的床单，他嘴上叼了根烟，让我坐在床上等他。

我靠在墙上看着他小麦色的肌肤浸泡在水中，他任由我放肆地看着他。

本来老旧的卫生间，这个场景竟然让我一时间觉得温馨得不像话。

「刘终云，我们就上过一次床你就爱上我了。」我尽量让自己摆脱现在温馨的气氛，语气中带着些讥讽。

他只是笑笑。

「爱还需要理由，那世界上的情侣得少一半。」

随即把摆在身侧的钱包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中。

我被他的话逗笑，忽然想抽烟，但是被我忍住了，转移话题道。

「没想到你是个爱钱的。」

他看着我，与我一起笑了起来。

「确实，爱钱，更爱钱包。」

两人相互调侃着对方，像是真正的小情侣那般。

他洗好后把刚擦好还凉着手放在我的腰间，我冰的只往他怀里缩，刘终云神情满是认真。

「我会对你负责。」

「嗯。」

我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躲开了他的视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掌心蹭过我的脸颊，脖颈，最后扯下了肩带，把我抱到了刚铺好的床上，关上了灯。

青涩温柔地在我们之间探索。

老旧的窗子偶尔会被风刮得出现一丝吱呀的声音，伴随着我偶尔的轻哼声。

折腾得累了刘终云睡得很熟，我的烟瘾却犯了起来。

我摸起他刚放下的打火机点支烟，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8.

傅深的短信把我拉回了现实。

是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在医院，床上躺着一位中年女人正在熟睡着，看起来很安详。

另一张是我与傅深在一起时他拍下的，我跪在镜子前头发披散着贴在脸上，身上不着一物，狼狈的样子甚至让我自己都泛起了恶心。

我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被烟呛得直咳，手上的淡淡的血腥。

「顾瑶，我们之间你没有说拒绝的余地，这才是你。」

怪好笑的，演了两天小姑娘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姑娘了，我有些讥讽。

手上的烟灭了，我看着这间破旧的屋子和熟睡脸庞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我下楼想去买药，看见一位老者身上衣衫褴褛正在垃圾桶里找着什么，我把喝完的瓶子递给了她。

她接过瓶子笑着说.

「小姑娘长得漂亮还这么好心。」

我笑着没说话，她却拉住了我。

「来来来，这是我小孙子刚给我的苹果，看你的穿着是大户人家，别嫌弃。」

「不嫌弃，羡慕还来不及。」

「羡慕我？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羡慕你才是，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真的羡慕，羡慕她有惦念的人，有一份干净的工作，哪怕这份工作挣得并不多。

至于我，身上的衣裳也是傅深随手送的，手中药捏得紧紧的，青春也早就死在了十六岁被扔在酒吧的那年。

我刚要离开被老奶奶叫住了。

「你年轻又漂亮，以后一定会好的。」

「奶奶我啊，看人可准了。」

我一时间愣住，手中还拿着奶奶给的苹果，口中一时间有些干涩地说不出话。

「谢谢。」

9.

手机上显现出消息，杨医生。

「你要是现在来做手术还能续个几年时间。」

我手指打字顿了顿。

「算了，我还想活得漂亮一点呢。」

「你这病再拖下去说不定哪天你就死了，你妈妈怎么办。」

我想起傅深给我发的照片，当年我养母把我带回去，养父性情不定对我非打即骂，如果不是养母护住我我未必能活到现在。

那天养母不在家，我被养父拉去了酒吧，宾馆的床上几个男人，我大哭大叫，挣扎怎么样都没用，只是让他们更加兴奋。

后来养母找到我哭着死死地抱住我，我像是失了魂魄，陷入了深渊中无论怎么样都洗不清身上的罪恶。

养父犯心脏病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看着任凭他挣扎，最后慢慢地拨打了急救电话，只是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救不活了。

刘终云带我去见了他的兄弟们，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坐在那里像是有些不自在。

「嫂子，我当时一看就知道我们老大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花。」

胆子大点地凑上来与我说话。

周围的烟酒味混合，我的烟瘾一时间也被勾了起来，但还是笑着说。

「是吗？你们老大喜欢我这样的小白花。」

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刘终云给我递过来了一支烟。

只是个街边的烧烤摊，我的样貌坐在这里十分的突兀.

「抽吧，不用忍。」

我愣了愣，接了过来熟练地放在指尖吸了一口.

刚刚说话那人一时间没说话，看见我这样怔愣了一瞬后马上道。

「嫂子你早说啊，我怕你受不了现在一根都没抽。」

我勾唇笑了笑，对上刘终云幽深的眸子，他像是知道什么一般，我竟然有一瞬间的恐慌。

「那晚，你身上的烟味我闻到了。」

「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我看着他问。

「你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