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先知
要是知道所谓的“黑先知”是条蛇，他就在刚刚尝试请彼得带自己出去了。
不完全是条蛇....
它像是正常的神仆一样站在主殿的女神像前，背对着何塞时一切正常。
但当它转过身时何塞就瞧见了袍子里狰狞的蛇脸，以及可怖的蛇鳞。
它给人的质感半幻半真，离近了看发现是它的鳞片上布满了半透明的符文。
它的头部有着眼镜蛇一样的颈罩，衣袍下是人类一样的、布满鳞的躯干，腿部被蛇尾取代。
它一见到何塞就游了过来，嘶嘶吐着信子，还没等何塞发出警告它就停在了人类身前，俯下身子，把脆弱的后颈不设防地暴露在来者眼前，谦卑地献上了自己的敬意。
“向您致意！苍白之主的使徒！我们终将找回我主的圣器，将终焉之王从叛徒那里解救出来，取得至高无上的荣誉与恩典！”
何塞的眼神缓慢的发生了变化，先是犹疑，然后又内敛，最后仿佛在看一个傻子，紧接着克制住了这股歧视，轻轻咳了咳，佯装严肃：
“嘘！不要向外声张，我们的使命尚未到最后的关头，容不得一点差错。”
这白痴不知道莫尔塔利亚之眼在他身上？‘祖母’没告诉它？还是说‘祖母’也没看出来？
不管怎么样，何塞异常虚伪的应下了这个身份。
“谨遵您的旨意。”它无限狂热地呐喊着，何塞只觉得吵闹。
“您是为了《永眠之书》而来的吗？”
何塞又不觉得吵闹了，心下一动，故作高深地保持了缄默，玩味地看着地上的蛇人。
果然，它自己就暴了出来，诚惶诚恐的解释着：
“请您原谅我的失职！我的兄弟莫里尔背弃了伟大事业，加入了“午夜学会”，若不是‘丰饶母神’的信众救下我，这一本圣典也会被“午夜学会”夺去...
《死亡圣典》和《终焉挽歌》被那个叛徒抢走了，我近十年一直在追查它们的下落，它们被“午夜学会”存放在了河谷地区，但那里都是他们的人，我独自一个根本没法潜入。
我试着杀死那个叛徒，可他比我强大太多，我反而差点被他抓住，只能逃到这里，为异神做事祈求庇护...”
“哦。”何塞危险的眯了眯眼，实际上心里却在盘算着蛇人给出的线索——
本来它手上应该有三本圣典，大概是它从“忤逆者”那边偷出来或者本就是它的祖先世代保管的，不过因为背叛又丢失了两本。
而且它目前只剩下了一个人，算不上一个势力，甚至不得不为其他旧神卖命。
之前已经见了“祖母”，现在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又到了这里....我要取走这份圣典？
或许这是‘祖母’的善意。
何塞垂下眼帘，喜怒难辨的命令道：
“把圣典给我看看。”
蛇人立马应命，只见它张开口，从腹里取出了一本黑色外皮的薄书。
何塞有点犯恶心，但书皮上干干净净，没有想象中的肮脏。
蛇人的腹里似乎并不是生物结构。
接过圣典时，何塞不经意般问着：“你有看过它吗？”
蛇人顿时被吓的浑身鳞片都战栗起来，诚实且恐惧的回答：“我没有得到主的恩典，看不清这本书的内容。”
书皮给人的质感像是人皮，翻开书，泛黄的纸张上一行行虚幻的文字飘入何塞眼中。
第一页就记录了对应“死神”的尊名，但何塞才不会脑子有问题的向祂密契，届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书中的内容不多，只有十几张厚纸片。
但都很关键——它记录了“处刑人”、“通灵者”从第十位阶到第一位阶的过程。
第一位阶被称作“始祖”，过去也叫做“主神”，第二、三位阶都是半神，或者可以称之为“次级神”，它们同属神性领域。
与初、中阶段的仪式不同......神性领域的仪式需要的材料不再是某类生物，而是具体的神灵或神器、半神器。
从第二位阶晋升到始祖，需要“莫尔塔利亚之眼”、“悼亡之剑”、“莫尔塔利亚之冠”。
而“莫尔塔利亚之眼”就在何塞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有第二位阶的次级神想要晋升，必须得从何塞身上把它取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死亡领域没有次级神是不可能的，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
何塞脸颊微微抽动，他早就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这神器在他身上恐怕弊大于利。
但还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做的很好，主归来后会给予你应有的奖赏。”
何塞这一句话就让蛇人感激涕零了，他无法理解狂信徒的世界，只觉得荒谬。
没怎么逗留，白捡一本位阶不低的书以后他就辞别了。
随手把书装进了罗娜的钱包里——经过简短的灵卜，它除却不可破坏，基本上和普通的书没什么区别，而且对常人来说还是无字天书。
出了门，彼得竟然又回来了，而且看模样是专门在广场上等他的。
瞧见他出来以后才点了点头。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老头隐含戒备地扫了眼神殿，毫无遮掩的姿态无疑是在提示何塞防范殿里那蛇人，它可能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最好不过。”何塞同样乐于信任彼得，毕竟是一起当过逃犯的交情，而且彼得比蛇人外貌更亲切。
...
神殿内，黑先知在祭坛上洒上一滩清水，人类的影像顿时出现在上面。
它贪婪地放大画面，观察起人类手上的书，轻轻拍了拍手，画面中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但是话音只传出半句不到，一切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杂音，随后清水中的影像也破碎了。
它恼怒的拍散了水镜，水花飞溅到神像旁，它顿时慌了神，快步跑去清理地面。
...
何塞再睁眼的时候就直接出现在了荒野上，他来时的那个位置，泰勒与那群狐狸已经不知所踪。
他只是被彼得推了一把就到了这里，连道谢都没来得及。
他看着地上的人脚印和狐脚印，颇有些无奈——
彼得没把他送去北港，现在也不见了人影，那他最好还是跟泰勒一起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