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效仿孔明（求收求追）
刘湛竖起耳朵，心跳加速。
“老登肯定会供出我，这黄巾贼是当定了。”
命运悬于他人之手，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他焦躁不安。
“操！不管了，他要是敢把我供出，我就把他孙子也供出，到时候大家一起当贼！”
心中念头闪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忽然觉得自己很陌生。
“没人了，就我一个。”
赵老头的声音自井口传来。
刘湛愣了一下，心中怒火顿时消去，还多出一丝愧疚。
他不由得苦笑，“这么容易被情绪左右，还怎么在乱世活下去？”
“你们几个，推倒这土墙，把井口盖住。”
那道浑厚的声音又又又一次响起。
刘湛眸光一凝，再不说话就要被活埋了，他大步跳到井底中央，抬头大喊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声音一路往上，顺着井壁，撞出一连串回音，最终飞出井口……
“拉他上来！”
那道浑厚的声音又又又又一次响起。
麻绳被丢下。
刘湛也抓起来扯了扯，绳子立时就动了，身子通过狭小的井壁，衣服不断蹭到两旁凸起的石砾，发出“呲呲啦啦”的声响。
他已想好，先加入黄巾军，搜集点情报后，再去投一个能卖上好价钱的主公。
思索间，脑袋已顶上了木轮。
他爬出井口，一脚踩下，忽然感觉地上黏糊糊的。
刺鼻的血腥味钻入口鼻，带起一丝不安。
低头看去，脚下猩红一滩，映着火光，还有具尸体趴在上面。
那衣服他很熟悉。
他来到这个世界，仔细看过的人，一共也就两个。
赵黑子在井底。
那这具尸体，只能是赵老头。
“为什么？”
他本能地转头问去，竟忘了自己的处境。
看到几柄带血的钢刀后，刘湛脑子里嗡得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咕咚——”
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
这时，他发现几个黄巾贼依旧立在原地，并无动手的迹象。
几步外。
一匹瘦弱的枣红马上，面色蜡黄的壮汉正盯着自己，手中长矛斜拖在地上，并无杀意。
“你的黄巾呢？”
黄脸大汉声音浑厚，正是刚才发号施令之人。
刘湛立刻明白，是口号起了作用，对方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想不到竟这么好忽悠！”
他忽然不怕了，大胆地扫视众人，发现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草莽，估计加一起都认不全十个字。
再看那武将，骑着一匹瘦成狗的马，一看就是个小角色。
他心中把握又添了几分，以这群人的认知，就算不被他忽悠瘸了，也得被他忽悠服了。
“我刚才抢了件棉袍，换的时候不慎把黄巾弄丢了。”刘湛张口就来，毫不犹豫，顺带着还替棉服想好了说词。
“你为什么在井底？”
黄脸大汉投来锐利的目光。
“去抓他。”
刘湛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心中却在偷偷说着“老爷子莫怪”，如此编排一个死者，的确不该。
“方才为何不出声？”
黄脸大汉声音突然高了几分。
“我追下去的时候，下面太黑，被他偷袭打晕了，才醒来。”
刘湛越编越顺畅，仿佛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
“下面还有人吗？”
黄脸大汉又问出这个问题。
刘湛眉头一皱，这人看着有点虎，怎么心这么细。
“问你话呢！”
刘湛犹豫了，这问题赵大爷已经回答过一次，搭上了性命。
他可得想好了再说！
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仗不能打，干活也没什么力气，吃的还不少，黄巾军定不会要他。
若是供出，那孩子恐怕得死。
可若是不供出，万一孩子被发现，自己就死定了。
“回答我！”
黄脸大汉的声音，已有些急躁。
“有一个。”
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怕是稍微有点怕，不过更多的却是他的判断，方才贼兵就说要填井，虽然自己出来了，但万一他们又要填呢？那孩子岂不是要被活埋。
把他吊上来，自己凭着一张嘴，说不定还能保下他。
很快，赵黑子被抓了上来。
刘湛发现他嘴里被一块破布塞着，看颜色，像是老头的衣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孩子一直都不出声了，原来……
他没有再往下想。
因为一把刀，已顶到他面前。
虽是刀柄对着他，但那逼人的寒气，还是让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知道，那是一把杀过人的刀。
“拿着，宰了他！”
浑厚的声音震荡在耳边。
刀身映着火光，在他眼前晃动。
刘湛却一动未动，他还在思考，他要想一套万全的说辞，必须要将贼兵震住，他要保住孩子，就算保不住，也不能由他来动手。
“快动手！”
大汉声音急促，显然已不耐烦了。
刘湛暗暗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自信地抬起头，轻轻推开面前的钢刀。
“将军，此子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黄脸大汉身子前倾，狠狠盯住刘湛。
“我有一言，请将军和诸位兄弟静听。”
他避开大汉目光，边走边说，一是为了模仿孔明，二是他深谙演讲之道，很清楚只有活跃起全场气氛，才能掌握主动权。
“敢问诸位，苍天虽死，为何我黄巾军独得黄天眷顾啊？”
刘湛边说边观察，果不出所料，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言。
“将军可知？”
他忽然转身，直面黄脸大汉。
“我……”黄脸大汉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刘湛微微一笑，猛然转身面对众人，张开双臂，仰天而立，声音抬高八度。
“昔日，大贤良师创立太平道，云游四方，救死扶伤，深得老幼爱戴，因而感动黄天，这才降下神谕，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余光中，他看到了一众呆滞的目光，旋即微微一笑，继续忽悠。
“今将军若杀害幼童，岂不有违大贤良师之愿？有负浩浩黄天之恩？”
话毕，他猛然回身，凑到黄脸大汉跟前，表情一凝，露出锐利目光。
“将军，是也不是？”
声音犀利，容不得半点质疑。
“这...”
黄脸大汉沉默两秒后，突然反问，“可我见别人也在杀，为何唯独我杀不得？”
刘湛眉头微蹙，不愧是骑马的，光靠这个看来不行。
他猛地后退半步。
“将军糊涂！”
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凝固，场面上似乎升腾起一丝怒意。
刘湛毫不在意，“别人杀害幼童，有负黄天，乃是一罪；而将军不杀，顺应黄天，乃是一功，如此一来，将军之前途……”
说到此，他故意拉长尾音。
黄脸大汉“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
“先生真乃神人也！”
刘湛并未理会，依旧傲立于原地，他只恨手里没有一把羽毛扇，否则定要好好显圣一番。
这时，黄脸大汉翻身下马，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在下裴元绍，敢问先生大名？”
“吾乃……”
刘湛瞥了眼赵黑子，续道：“赵湛。”
他并未说出真实姓名，毕竟他姓刘，对面这人，可是正在造刘家的反！
裴元绍点点头，又躬身行了一礼。
“赵先生可愿留在我军中，我定然以厚礼相报。”
刘湛觉得这憨批好忽悠，说不定就能搞到好情报，到时候卖个好价钱，于是故作深沉，缓缓开口。
“也罢，便暂且留下。”
裴元绍面露喜色，连忙从一旁拿来黄巾，双手奉上。
“先生，请戴好黄巾，免得被误伤。”
刘湛接过黄巾，一分为二，走到赵黑子面前，替他系了起来，一边系，一边悄声说：“不要闹，现在一定要活下去，日后我一定带着你，替爷爷报仇。”
见赵黑子点头，刘湛才放心取出他嘴里的布。
赵黑子小脸通红，眼里一直有泪光在闪，但却一个字都没说。
刘湛松了口气，心叹：“这孩子真坚韧啊！”
“先生，这匹马给你！”
刘湛转头，看到裴元绍正牵着一匹黄骠马走来，马鬃稀疏，毛色暗淡，瘦的皮包骨，都不知道还能蹦跶几天。
“多谢将军。”
话音落，他抱起赵黑子，跨上了马。
“这孩子我抱着，以彰显将军之仁义，让百姓来投。”
说罢，他又转头对着几名贼兵指挥起来：“你们几个，把老头儿放进枯井，再把土墙推到，莫要坏了将军的名声。”
裴元绍静静看着一切，得意的笑了笑，拍马走在前头。
刘湛亲眼看着赵大叔被“安葬”，才拍马追去。
……
寒风呼啸，雪飘得更急了。
不多时。
四周的火光渐渐黯淡，硝烟也不似原来那般浓烈了。
整座城池，已彻底放弃抵抗。
城门口。
刘湛和赵黑子骑在马上，混在乌泱泱的黄巾军中。
他抬起头，望向门楼上的大字。
“邺城。”
城门楼看上去约莫二十米高，虽不似电视剧里那般高大，但站在它面前，依旧感觉十分雄壮。
外墙并非影视剧中的青色，而是土黄色。
刘湛轻轻吐出一口气，在面前化作白雾，“果然，这个时代的城墙，大多都是夯土结构，砖石恐怕只有襄阳、徐州那样的重镇才会用上。”
这时，风更急了。
雪也越下越大，刘湛几乎睁不开眼。
许是刚刚经历过战争的缘故。
他感觉城门楼那种特有的萧瑟感，被放大了数倍，这是他前世旅游时，从未有过的体验。
“簌簌——”
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上，又一点点结成冰。
凉意透心。
刘湛如梦初醒。
终于才完完全全的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了。
汉末乱世。
……
这时，刘湛感觉胸口被撞了一下。
低头看去，赵黑子正昂着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碴。
他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已与这个时代有了第一层羁绊。
“义父！”
赵黑子这一声喊出的瞬间。
刘湛脑子里忽然嗡得一下，感觉一道电流穿过脑海。
“滋——”
【收取义子一名。】
【十三太保命魂，抽取中。】
【七杀、天枢、文昌、影主、破军、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