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今夜无人入眠
琴酒迈开长腿，一边在耳麦中下达“掩护撤退”的指令，一边拎起还在恍惚着的伏特加。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打算在警方彻底包围这里之前逃脱包围圈。
尽管情况很糟糕，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被警察包围的局面。
琴酒这样想着，很快便下到一楼。
他抬手示意伏特加跟上，并从腰间扯出自己的爱枪伯莱塔M92F，缓缓贴近建筑外的围墙，然后探出头向外望去。
荷枪实弹的警员们一字排开，以各自的警车为掩体，阻断了可能存在的任何逃跑路线。
是SAT（特殊急袭部队）。
琴酒面色阴沉。
本来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爆炸案增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就算他也很难称呼为“废物”的角色。
在没有确凿情报的情况下，就能让警视厅派出SAT——看来这位“星光”在警视厅那边也有着足够硬的门路。
“走。”
趁还没被发现，琴酒招呼伏特加转点。
他现在没有心情猜测“星光”到底是什么背景，只想先逃出这个包围圈。
这一夜，组织已经损失了卡尔瓦多斯，自己不能步他的后尘。
......
转移到建筑物的右后方，琴酒终于没有再看见足够组成一个班的警察。
警力资源有限，包围圈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充足的人手，总有薄弱的部分。
但其实警力最少的地方并不在琴酒来的这里——他只是突然想起，卡尔瓦多斯之前开到建筑物后方备用的车，就藏在围墙后的一条巷子中。
车钥匙他身上带着——行动小组成员的车钥匙他总会配一份备用，就是为了预防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基安蒂，准备掩护。”
“收到......”基安蒂的声音干涩，还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卡尔瓦多斯在......”
她终究还是出口询问，但马上就被琴酒打断。
“执行任务。”
“......是。”
琴酒没有管下属的精神状态，他探头观察了一下墙外警员离墙体的距离，从兜里掏出一个明黄的塑胶炸弹。
如果远野透在这里，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将小叮当的桂冠送给琴酒戴上。
他愿称琴酒为爆破界的福尔摩斯。
......
塑胶炸弹借着黑夜的掩护，在空中划过一道轻巧的抛物线，落到了墙体与拿着防爆盾的警员之间正中的位置。
领头的警员发现了闪着红光的炸药，心跳都漏了一拍，张口大声呼喊：
“趴下！！”
“轰”
短短几分钟内，又是一声刺耳的爆炸响起，东京湾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塑胶炸弹精准地在围墙上开出了一个大洞。
而警员们因为距离爆炸地点较远，加上躲在防暴盾后面，全部逃过一劫，可也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琴酒和伏特加跨过大洞，边端起手枪向组成了包围圈的警员们开火，边冲向记忆中藏着汽车的巷口。
“开火！”领头的警员站在防暴盾身后呐喊，却在那瞬间感觉后心一凉，似乎有什么异物钻进了他的身体。
鲜血染红胸口。
他身旁的警员们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接住他软倒的身子。
“有狙击手！”
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慌起来，个个缩进了警车组成的掩体后。
比起捉拿恐怖分子，显然还是自己的小命更为要紧。
......
琴酒和伏特加就这样顺利冲进了小巷。
汽车的轰鸣声在巷间的墙壁折射、回荡，黑色的越野车猛地冲出巷口，在警员们的注目礼中扬长而去。
......
“你们警视厅的人......好像没什么水准啊。”
远野透用监控看到黑车冲破了包围圈，失望地叹了口气，对坐在他前面的黑衣人开口调笑。
“......”
安室透没办法开口反驳。
倒是坐在驾驶位的手下风见裕也接上了话：“准确来讲，我们隶属于警察厅，和警视厅不是一个单位的。”
你难道就很强吗？
远野透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他记得安室透这个手下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工作还算努力......就不打击他的自尊心了。
“看来是结束了。”
远野透合上笔记本电脑，对于只留下一个卡尔瓦多斯这件事，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算在意料之中。
“说起来，和我们公安合作的话，你总要透露一下真实的身份吧？”
安室透扫了眼远野透此时中年男子的样子，同样也是满满的虚幻感，和他从爆炸现场带出来的那个“星光”，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顺便望了望一旁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星光”，总感觉，她和那天跑去自己打工的地方递邀请函的那个恶意满满的女生不是同一个人。
“等等，我声明一下。”远野透抬起右手，觉得安室透搞错了些什么。
“我只是和你波本个人合作——而不是什么公安。”
安室透皱起眉头：“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我有。”
“我可不觉得和公安合作的话，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这些政府机构卸磨杀驴的事情，我见得多了。”
“我会保证......”
“你的担保可没有半点效力。”远野透嗤笑一声，“而且我也不打算为公安主动提供什么情报。”
“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主动权可是在我手里啊。”
“对吧？降谷零先生？”
安室透望着他，紫灰色的瞳孔中闪着冰冷的光芒。
“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的真实模样。”他开口，终于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杀意。
“我会尽力让那一天晚些到来的。”远野透微笑，“相信我，你会在我们的合作中得到你应得的。”
“希望如此。”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这边要自己处理的事情了。”远野透打开车门，招呼身边伪装成“星光”的橘真夜下车，“哦对了，‘投石问路’用的产品，我会在三天之后送到你打工的那家中餐馆——你警视厅的手下已经够让我震惊了，希望本人不要也像他们一样令人失望。”
“那么，合作愉快。”
远野透张开黑色的滑翔翼，巡航电机无声地启动，他借着推力跃起飞向天空，渐渐融入天际线之间。
“星光”也在回头望了安室透最后一眼后，跟随他一起消失不见。
“......”安室透目送他们离开，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低头思索着什么。
“......真的要按照他说的那样做吗？”风见裕也看着自己上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透过车窗，看着警员们不停涌进破旧的建筑物。
“他说的事情，总归对我有利便是了。”
“可是......”风见裕也还想说些什么。
“风见，帮我个忙。”安室透打断了他的话，“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安室透郑重其事地说道。
“可是，警备局那边......”
“别，告诉，任何，人。”
“......”
风见裕也看着他的眸子，终究是败下阵来。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