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上界
“我等六人是在商量飞升之事。”白发老者缓缓开口。
“飞升？”顾封与无垢对视一眼，都心生兴致。
三界中不是没有飞升的说法，一些小世界修行到一定层次，都能飞升到大世界之中。
“详细说说。”
“传闻中下界修行之法乃是上界仙人随意赐下，只要修行到碎虚境界，便能够飞升上界。”
“但不知从何时起，像我等修行到碎虚境界的修士再也飞升不了，我等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白发老者顿了顿，脸上一副狂热的神情。
“但我两百年前在此地侥幸发现一个传送阵法，目的地正是传说中的上界，这才知道传送竟是真的！”
顾封看向无垢，“师兄，你对天福洞的了解比我多，你可曾听闻上界？”
无垢摇摇头，“进这天福洞只有十年时间，极少人会去关注土著，这等消息我也不知。”
“想来这上界才是天福洞真正的福地，可惜以前三界中都未曾有人发现。”
“也有可能有人发现，但不是我们能知道的。”顾封微微点头，回了一句后，看向白发老者：
“带我们去那传送阵。”
云雾凭空出现，将几人托着，迅速朝远处飞去。
片刻后，落在一处距离城池不远的山脉之中。
白发老者掐起法诀，一座巍峨山峰顿时被移开，露出一座塔。
这塔高约千丈，通体残破，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纹，但是都非常模糊。
塔前矗立着一块三丈高的石碑，雕刻着一行行顾封二人不认识的文字。
不过不认识文字，但不影响两人理解其中意思。
顾封念道：“达到碎虚境界者，可通过此阵法抵达上界。”
“这阵法都残破成这个样子了。”无垢叹息一声，“怪不得他们几个早就发现了，但迟迟未能飞升。”
“不过，这阵法虽残，倒也不是不能修复。”
“师兄确定？”顾封知道无垢所学颇杂，阵法同样擅长，但这阵法极为精妙且残破不堪，不禁怀疑道。
“尽力一试吧。”无垢点点头，如今知道上界这处宝地，若不尝试一下，终究会有不甘。
“你们六人可以离开了。”顾封解除迷神术。
三个人影顿时头也不回地化作流光飞出，有两个迟疑片刻同样迅速飞出。
剩下的那名白发老者眼见五人远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虔诚道：
“两位大人，这两百年间我等尝试过无数方法修补大阵，但终究没能成功。”
“若是两位大人修补好大阵，不知能否带上小人？”
顾封与无垢各自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白发老者绝望闭上双眼，悲愤道：
“那烦请两位大人给小人一个痛快，今生知闻上界消息，却无缘飞升，不如一死，以免遗憾终生。”
“自己想死就滚远点死。”无垢淡淡道。
顾封无奈挥出一道清风，将白发老者送离山脉之外。
这白发老者身上有功德金光在身，显然平日里多行善事，对于这等人，他们二人也不可能下得去手。
白发老者睁开眼，满心不甘。
今生本无望飞升上界，但今日竟然让他见到一丝机会，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这两位大人没有直接抹杀我等六人，应当也是良善之辈，在这一直软磨硬泡，不知能否成功。
念及此处，白发老者顿时化作流光飞出。
……
一年后。
塔形大阵通体完善，散发着朦胧的灰色光芒。
“大人，这就修补完成了吧？”白发老者谄笑道。
这一年来，他一直赖在此地死缠烂打，终于感动两位大人，这才同意带他前往上界。
顾封嗯了一声，这白发老者向道之心坚固，带上他一个也无妨。
“不过这传送阵是单向的，而且仅仅只能使用一次。”无垢道。
他与顾封都有秘境之钥，时间一到自然会传送回三界，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你确定要去，去了可就回不来了。”无垢看向白发老者。
“自然要去，便是仅能看到一眼，此生也死而无憾了。”白发老者洒脱地笑着。
“走吧。”顾封率先迈进传送阵。
无垢与白发老者紧随其后。
塔身顿时灰光大作，笼罩住整个传送大阵。
刷！
塔尖随即亮起耀眼白光，空间发出一阵波动。
三人眼前景象逐渐变得清晰，发现自身处在一山洞内。
脚下隐隐约约可见几道模糊符纹，应当不知是多久岁月前的传送阵留下。
“嗯？”顾封皱起眉头，感到十分不对劲。
好稀薄的天地元气！
下界的天地元气便已经比大夏世界稀薄几分，可这上界竟然比下界还要稀薄数倍。
“这就是你们梦寐以求，渴望飞升的上界？”无垢看向白发老者，发出质疑。
白发老者愣在原地，听到无垢的话语才回过神，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大人，我等听闻的上界可是修炼宝地，天材地宝随处可见。”
“如今真正达到上界，这、这怎么比下界还要不堪？”
“出去看看吧！”顾封率先迈出脚步。
来到山洞外，三人顿时感到一股弱小的吸力不断牵扯着自己。
顾封元力涌动，运用乾坤大道的相关秘术笼罩自己一行人。
天地间一片死寂！
没有植被、没有草木、没有飞禽走兽……什么都没有，弥漫的天地元气中都带着无穷死气。
天地间唯一看得见的是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缝，裂缝外是一片灰蒙蒙的虚无。
“这上界像是破碎一般。”顾封心神凝重，他感到整片天地的空间都在扭曲。
这种场面便是天神真仙也未必能够造成吧！
“后悔上来了。”无垢深吸一口气，懊恼道。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小心点吧！”顾封取出飞舟，示意两人上来。
飞舟缓慢行驶在天地之间，小心地避开所有裂缝。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小的裂缝即便他们能够出来也会损失惨重，大的裂缝更是必死无疑。
……
上界层层虚空深处。
神山耸立，贯通天地，散发着亘古蛮荒的气息。
神山内存在着一位如同雕塑般的黑衣少年，双眼古井无波，可随即闪过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