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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个人一场戏
而讨厌封闭空间的小少爷并没有去他的专属休息室,喜欢留在外面睡觉吗。
花灼挑眉,唇角的笑意玩味。
“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你的18岁生日宴上吧,我还以为知礼弟弟成年后脾气会有所好转呢。”
“啧,恶心人的玩意!”谢知礼笑了,左耳垂上的水晶配饰晃闪闪,折射出刺眼燥意的光芒。
导演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房间里弥漫着沉重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风雨欲来,没人敢说一句话,生怕波及这场“战斗”。
凌六白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奇怪的画面。
没人说话,安静得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还拍吗?不拍她是不是可以回去扫地了。
花灼有所感应的扭头,恰是这一眼,隔着暖意和阴凉,与拿扫帚的女孩的目光不期而遇。
静了几秒,凌六白淡淡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穿过众人,开始清洁地面。
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花灼盯着她的眼睛,刚要说话,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凌六白,小爷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谢知礼把毛毯往身后一甩,他的眉眼舒展开,冲她坏坏的痞笑。
就连谢小少爷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逮着凌六白薅。
抬脚那刻,他依然没有等来凌六白的回应,那个才见过两面的陌生人的回应,不对,谢知礼的心情一时莫名的躁动,总感觉,他们应该认识了好久好久。
“我叫你来是当替演的,不是让你天天抡着个扫把在这搞卫生的。”
这人一下子挤过来,凌六白后退两步,答道∶“不要小看扫地,它可以锻炼你的手臂肌肉。”
“还有,我看过剧本,今天拍的应该是曦和与花菀的对手戏,跟凌若烟没关系,和我这个替演更没关系。”
花菀是编剧给花家老祖取的假名,这句话换言之∶今天没有凌家老祖的戏份,她就是专门来扫地的。
“是吗……”
谢知礼眼皮一掀,似笑非笑,递给导演一个轻佻的眼神,“你说说看,我们今天拍什么?”
接受到谢小少爷话里的信号,导演十分拎得清,不就是要求凌六白替演的武打戏吗,他轻咳一声∶“其实没有必要一定按顺序来……”
“王导是说延缓这段对手戏了?”
温雅沁润的嗓音此刻就像一盆冷水浇上导演的头,他目光扫向刚才开口的男人,正是花灼。
“嗯……我说的话没什么别的意味,毕竟刘导才是决定方嘛,要求的事我当然悉听尊便。”
花灼站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状似理解的温和一笑。
导演的心猛然被什么重物一压,冷汗直流。
“就是感觉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一次现场,却是看不到我祖先的事迹了。”
他的语调压低,垂眸时长睫微颤,仿佛稍有不慎,那睫毛会因为主人的失落而沾上晶莹的泪珠。
我见犹怜的模样令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无不是替他感到惋惜。
“听说花家主他从小听着自己祖先的故事长大,所以这部剧刚拿到出版权,他立马投资了一大笔钱,就是为了缅怀花家老祖呢。”
“对,他还是投资方嘞,看起来好和气啊,即使官再大也要听导演的。”
“他看起来好难过啊,呜呜呜,不会哭了吧,我最见不得美人哭了。”
“呵,导演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导演∶……
他哭没哭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真要哭了。
简短几句话生成锋利的刀刃狠狠扎向王导的心口。
什么叫做他是决定方,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搞清楚,这部剧的投资人不止有谢家,他要讨好的也不能只有谢小少爷,还有他花灼。
然后花家家主日理万机,抽出点时间想看看有关自己祖先的拍摄,合情合理的事,导演突然临门一脚换了场戏,把投资方期待的戏份延缓了,这发娱乐圈绝对是爆炸新闻。
资本和人情一起压制,若真延缓了花灼想看的戏,他怕是在娱乐圈……不,曦和之邦都混不下去了。
“喲,演技不错嘛,我看你很适合当演员啊,要不要尝试一下新职业,以后想看什么自己演不就好了。”
“说一大堆,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死狐狸,心真脏!”
谢知礼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导演∶“……”
我求您别再添油加醋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演愈烈,恰在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女音在人群中响起。
“那个……”
周围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文慕蓦然红了耳根。
“为什么不拍三个人都有的戏份呢。”
这句话如同救世的神明突然降临,导演手一锤,恍然大悟道,“对对,三个人都在的戏份!”
他谄媚一笑,“谢小少爷,花家主,你们觉得怎么样。”
谢知礼皱了皱眉,没说话。
花灼笑意盈盈,应道∶“我说了,王导的决定我都悉听尊便。”
两人的态度虽模糊,但好歹缓和了许多,况且目前也没其他办法了。
导演一咬牙,通知剧组开工。
凌六白……凌六白已经扫完地准备走人了。
不过她还是秉持着职业操守,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需要她替身的戏份。
*
“替身演员还要替角色的背影吗?”
听到王导对她的安排,凌六白表示不太理解。
“哈哈,这个嘛……”
导演圆滑的解释道∶“因为小姑娘你的背影非常适配这个情景。”
其实是为了应付谢知礼,导演不傻,看的出来谢小少爷是认识这个小姑娘的,并且对她的态度极其不一般。
“你只需往那一站,三秒钟的事,一点也不麻烦的对不对?”
凌六白∶“……”
好熟悉的说辞。
“20分钟。”
她对上导演的眼睛,好似在平静的阐述事实,“我再待20分钟。”
“没问题!”导演赔笑道。
*
雨幕绵绵,江南的青石板上渐起水花,布衣的农户归家躲雨,以往热闹的水乡好似被一场雨冲洗干净了烟火气,一路人竟见不到几个挡雨的油纸伞。
小贩将身上的蓑衣双手举起,堪堪罩着插满冰糖葫芦的木架子。
他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身体,一边护着糖葫芦串,一边小心的往家的方向移动。
不然糖纸化了多可惜啊。
他心里想着,家里可没有多的材料做糖葫芦了。
“喂,给姑奶奶来一串!”
娇妗的女声打破雨的屏障,令小贩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