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躺平,夫人带我上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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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蟹宴风波(一)

任芸回到房后,发怒,将桌子上的物件全部扫到地面上,碎得七零八落。

旁边的梅娘想要上前收拾,却被任芸厉声呵斥住。

“我应该早就杀了那个孽种的。”

任芸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眸如同夜间闪烁的狼眼,渗透着刺骨的寒意。任芸将嘴一横,缓缓坐在凳子上。

这时梅娘说道,

“夫人莫要乱了阵脚。”

任芸她本是谢家前家主外室生养的女儿,可是奈何如今的谢家老夫人眼里容不得一丁点的沙子,在她母亲死后,老夫人美其名曰接任芸回府,实则是早已经为她安排婚事,与裴家联姻,作裴宽的小妾,当时裴宽还不是裴家家主,也不是老家主最为喜欢的孩子。

可是说裴宽与裴家家主的身份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在她入裴府之后,如若不是她私下与唐阳里应外合,成功扳倒唐家,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裴家?裴宽成为了裴家家主,她也理所应当地当上了裴家主母。

可是在裴知许出生后,资质愚钝,只顾贪图享乐,裴宽在自己之后又纳了两房的姨娘,接连生出了儿子,自己的地位在裴府日落千丈,自己不再受宠,怀上子嗣的概率是少之又少,受尽府内人的白眼,甚至柳红雨那个青楼出来的妓女都在站在自己的头上叫嚣。

可是,就在这时,谢慕也就是谢家老夫人最为看重的儿子,他的夫人恰好有喜。于是她借机假孕,在假意探亲回家时偷走了他们的儿子。

这是他们谢家欠自己的,就让这个孩子来还债吧。

她精心照料着裴景胥,在五岁之前裴景胥在学术作赋方面表现出超乎旁人的天赋,慧心独具,见解独到,聪慧非凡特受老夫人的宠爱,自己也母凭子贵。可是在裴景胥五岁生辰时,裴景胥晕倒了再醒来之时大夫说裴景胥活不过二十岁,是娘胎里带的疾。

果然老天还是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柳红雨给裴宽吹着枕边风,裴景胥被赶出了裴家老宅。在此之后,裴景胥越发地不听话了,甚至敢冲撞自己。她要的就是一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百依百顺的人,既然裴景胥不识好歹,那么她也不用再顾及本就没有多少的情感。

从裴景胥被赶出裴家老宅时她就想杀了他的,可是裴家老夫人一直格外照顾裴景胥,她意识到裴景胥还有利用价值,于是她留他到现在。

就是为了在下一任家主的竞争中,裴景胥可以给她的知许补一分力。

可是他愈发的不听话了,难以管教。如今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又带回来一个女人。

任芸动怒拍了一下桌面,但她突然想到柳红雨的儿子裴定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心里添了一些快意。

裴定轩的死成为了一场迷案,无人知晓凶手是谁。

裴定轩一死,敬王府就马不停蹄地退回婚契,柳红雨在裴宽那里哭了许久,但柳红雨已经失了容貌,再加上死了一个中意的儿子,裴宽也就是表面上敷衍了事。

敬王小女刚向裴府退了婚事不久,就在七月初二这一日在兰芳园举行了蟹会,邀请全京城的儿女们参加为敬王小女招夫婿。

“站住!”

裴知许一双绿豆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凉风亭处正要走的李芜,冲着她喊道。李芜愣了一下,悄悄地向水边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说道,

“不知兄长喊弟媳何事?”

那裴知许满脸横肉地笑了一下,双手背在后面,晃悠走到李芜的旁边。

“弟媳,”

裴知许说了一遍,坏笑着,

“裴景胥估计早就死在外面了,不如你跟了我,我保你荣华富贵。”

裴知许企图触摸李芜的脸,李芜又向后退了几步。赔笑着说,

“兄长说笑了,弟媳早已嫁给景公子,又怎么能跟了兄长?”

“这有什么?本公子最喜人妇了,毕竟这床上之趣还是嫁过人的女子要懂得多呢。”

话音刚落,裴知许就猛地向李芜扑来。

“扑通——”

毫不意外,裴知许落水了。李芜看着在水里挣扎的裴知许,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就眼疾手快地按住裴知许的头,使其头不能露出水面。

“救命啊,救命啊。”

裴知许不停地呼救着,湖里的水不止地往裴知许的嘴里涌着。李芜按着裴知许头的手也在不断地颤抖着,嘴唇紧紧抿着,就连眉心都拧到了一块。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为行医之人,本该救济天下人,可是这是他们裴家逼她做刽子手的,他们杀了自己的亲人,这是他们欠自己的。

李芜的手又添了几份力,清澈的眼眸中如今装满了水雾,变得红润不堪。

“这里有人溺水!”

“有人溺水了。”

李芜闻言一愣,猝然站起身来,回头看去,那出生呼救的丫鬟早已经跑出去。李芜看着水里挣扎渐弱的裴知许,便迅速地离开此处。

——

“我刚才可都全部看见了,不停下来和我说说吗?”

一道特为清亮的声音传入李芜的耳中,李芜身体一震,瞳孔颤了颤,有些惊愕地看着前面挡住自己路的女子。

李芜还没说什么,那女子就向着李芜走了几步,打趣笑着说,

“杀人都不怕,你还怕我揭穿你?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

“姑娘何意?”

李芜问道。她把自己拦住是为了做什么?她又是谁?李芜悄悄地打量着面前女子几眼,她从未见过此人。行为衣着,也不是一个寻常姑娘应有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趣极了。”

李芜轻轻地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说道,

“姑娘是觉得杀人有趣。”

“当然不是,是你有趣。你一边想要将裴知许溺死在水中,一边又哭红了眼,不是很有意思吗?”

“我不是为裴知许而哭的。”

李芜直接明了地说道。

“不是裴知许啊?那就是你的夫君裴景胥喽!”

那女子用手指慢慢地敲着唇角,双眼忽闪,眸里透着份灵动与狡黠。李芜突地愣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