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章 苏映雪(求追读!求票票!)
“你一个女子,来风月之地作甚?”
陈言啪地打落那只探向自己衣襟的柔荑,斜睨着看向她,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啊啦~不可以吗?”闵陌遗憾的歪着头。
她忽而蜷起珍珠般莹润的指尖抵着唇,眼波流转间,漫开粉色雾气,“人家只是喜欢漂亮的皮囊——”
尾音陡然化作轻佻吐息,染着蔻丹的玉指猝然点上少年喉结,“比如陈言弟弟这般玉雕的人儿~”
双?
陈言瞳孔微缩。
“不妨等姐姐挑个仙子,”她单手支颐,另一手卷着垂落胸前的青丝,吐息带着甜腻酒香,“与弟弟共赴…巫山云雨?”
温软嗓音似蛇信游入少年耳畔,惊起暗潮涌动。
这屑狐狸!
陈言忙拿起秀枕遮在腿上,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
“闵小姐这般中意我三弟,干脆娶回家算了。”陈乾转着酒杯轻笑,琥珀酒液晃出细碎星光。
“啊啦~好主意……”闵陌俯身贴的更近,绛唇几乎触到陈言耳垂,“拿整座扶妖殿当聘礼,弟弟,意下如何?”
闻言,陈乾与拓跋虎眼皮一跳,忍不住抬眸望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况且,以闵陌玩世不恭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么有诚意?”陈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掌心贴上她滑落肩头的薄纱,“姐姐若敢与馨姐分说……”
他倏地扣住那截雪腻皓腕拉至胸前,“今夜便可随你入眠。”
俊美无铸的脸庞近在眼前,闵陌望着灼灼星眸,胸前妖纹烫得快要燃起桃花火。
她轻颤着缩了缩玉颈,指尖慌乱划过发烫的脸颊:“那位姐姐太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闵陌(青缠因命)的命运已被逆转,逆转指数提升至6.25%,获得1.02点命运点数。】
陈言瞥见她耳尖浮起的薄红,还是个高攻低防?
“哼!”拓跋虎从鼻子里挤出声响,仰头饮尽的酒液顺着虬髯淌进衣襟。
“拓跋兄独酌该罚三杯。”陈乾举杯敲响案台,眼底映着晃动的烛焰。
“三杯便三杯!”拓跋虎豪爽的举起酒杯。
“喝酒,喝酒!”闵陌为了掩饰尴尬,也一同碰杯。
陈言正襟危坐,与周围的三人格格不入。
“哗——哗——”
礼炮轰鸣与丝竹清音交织成片。
在雕梁画栋间跌宕回旋。
九十九架云梯自隐月楼顶垂落,绣着银色月纹的绛纱沿着围栏层层叠叠铺展,远望如银河倒悬。
云梯上,六十六位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旋身而下。
雪色披帛被风掀起时,恍若月宫飘落的琼花。
待最后一双绣鞋点地,满楼宾客才惊觉她们已列成新月之形。
司仪击掌三声,铜磬余音里,少女们耳垂的银丝弯月佩齐齐泛起幽光。
最前排的领舞者眼尾轻颤,细长睫毛在珠光里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珥月初升,新月启明——”
她启唇时梨涡轻陷,声如碎玉落银盘。
绛纱忽如惊鸿振翅,六十六双绣鞋踏着磬音折腰回旋。
霞帔飞转间似月晕漾开,水袖起落时如流云聚散。
当她们仰面迎向穹顶珠光,满座皆见少女们含羞带怯的眼波,恰似初三夜的蛾眉月,将清辉半掩在云纱之后。
一曲毕。
珠帘脆响着为珥月仙子让出退路。
二十二柄雪剑破空而来,剑穗缠着的银铃震碎满楼笙箫。
发间斜插白玉半月梳的仙子们凌空踏步,足尖点在剑脊时,竟如踩碎一池星月。
“看剑——”
寒光破空的刹那,穹顶蟠花球轰然绽裂。
“哗啦啦!”
万千水珠泼洒而下,映得满楼月灯漾作星河倒灌。
前排看客慌忙抬袖遮挡,却见领头的弦月仙子唇角微翘,皓腕轻转间挽出霜花。
“刷!”
二十二道剑光织成银网,竟将雨帘削作剔透水仙。
悬在空中的水珠被银铃震得凝成星露。
当最后一枚铃音散入飞檐,满楼看客仍仰着脖颈,喉结悬在惊叹与唾沫之间。
直到仙子们收剑入鞘,方有痴人喃喃:“这哪里是剑舞,分明是仙子戏凡尘……”
“大成的青丝剑意配合起来,竟有如此神迹,倒也不虚此行。”
陈乾“唰“地抖开铁扇,扇骨敲在掌心三下,“阴阳道宗底蕴当真不凡,二十二位弦月仙子竟都是六品修为。”
闵陌晃着酒杯抿了口月仙酒,丹蔻沿着杯沿画了个圈:“陈言弟弟——”
她忽然倾身凑近少年耳畔,吐息间带着醉人媚意,“方才的弦月仙子可曾中意?说出来,待会姐姐替你抢来~”
陈言不理,任由柔软玉团不断挤压手臂。
目光眺望着舞台之上。
那里正升起八道月华。
金环禁步相击如清越如泉,八位仙子素手扬起浮月披帛,流云般舒卷回旋。
雪颈微仰,横执玉笛抵住唇珠。
眼睫低垂时,满楼月仙琼浆骤然化作银鳞巨蟒腾空而起,须臾凝作三头半透明的潮汐巨鲸。
粼粼波光中,巨鲸摆尾荡开万千水珠,坠落的碎浪竟在半空化作百鸟争鸣。
青鸾引颈长唳,玄鹤振翅穿云,每片翎羽都折射出七彩碎光。
待酒浪挟风雷之势撞上看台朱栏,众人衣袖翻飞间,杯中明月犹自盈盈未缺。
陈言瞳孔微缩,指节无意识地敲打檀木桌沿。
这哪里是表演,简直就是妥妥的炫技。
寻常修士化形不过凝个虚影。
眼前这些巨鲸鳞爪鲜活不说,竟还能随音律幻化百鸟——更难得八人灵力流转浑然天成,气机牵引分毫不乱。
“当真是……”他喉结滚动,未尽之言被四周惊呼淹没。
不知是谁倒抽冷气:“快看酒杯!”
但见琉璃杯中月影轻晃,当真半滴未少。
席间修士纷纷以指探杯,更有甚者直接仰头饮尽验证。
当最后一位环月仙子敛衽退场,陈言不自觉期待起来。
连壁月仙子都这般惊艳,那位传闻中的玉轮魁首……
鼓掌声浪骤然拔高,险些掀翻穹顶。
三位环月仙子鱼贯而出,朱砂满月印在额间灼灼如血。
可再精妙的箜篌、再曼妙的折腰舞,此刻都成了玉轮登场前的琐碎铺垫。
陈言攥着冷透的酒杯自嘲一笑。
说来可笑,他这“入幕之宾”连苏映雪真容都未得见。
那女子总以面纱示人,连论道时都隔着一丈远的白玉案。
“啪!”
穹顶珠光骤然熄灭,观望台上一片嘘声。
很快又十分默契的屏息凝神。
莹白如新月的花瓣自高空簌簌飘落。
人未见,先有暗香浮动,似雪中寒梅混着月下幽昙,沁人心魄。
众人屏息间,一道素白身影自银河翩然落下,足尖轻点虚空,如踏月轮,步步生辉。
她身披冰蚕雪绫,薄如蝉翼的纱衣上缀满月辉般的珍珠,随步履流转间似银河倾泻。
腰间系一条白色软烟罗,随风轻扬如月华缠身,更衬得纤腰若柳。
发髻高挽,斜插着一支紫玉流云簪,簪尾垂落的金丝流苏与青丝交缠,摇曳时似有仙乐轻鸣。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眸子——瞳孔浅金,眸光流转深潭映月,顾盼间万物皆黯。
她未施粉黛,却因眉心一点朱砂痣平添三分妖冶,唇角勾起时,似笑非笑,既似九天仙女临尘,又如魅妖祸世。
“奴家苏映雪,见过各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