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快递

“苏小姐，您的同城急件。“

前台小妹探进半个身子时，我正在核对今晚直播的选品清单。初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切在办公桌上，将那个包裹的影子拉得老长。

黑色防水袋缠着三道封箱胶，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寄件人栏空着，收件地址精确到我们公司所在的17楼B座。我拿起裁纸刀划开封口，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啊——！“

沾满暗红液体的布娃娃滚落桌面，玻璃眼珠在桌面弹跳两下，正正卡进键盘缝隙。棉布缝制的嘴角用红线扯出夸张弧度，脖颈处歪歪扭扭缝着块褪色绸缎——那是我八岁生日时，母亲手作连衣裙上的布料。

快递单背面渗出字迹：“直播开启之日，亡魂归来之时。9月25日，青山疗养院旧址，你逃不掉的。“

指尖传来黏腻触感，我这才发现所谓的“血迹“竟掺着细碎冰碴。冷冻过的动物血液，这个认知让胃部剧烈翻涌。布娃娃腹腔微微鼓起，用美工刀挑开线头，半枚焦黑的铜钥匙掉在掌心。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彩信。模糊的监控画面里，穿病号服的女人正在焚烧病历，火焰蹿起的瞬间，镜头清晰照出她腕间的翡翠镯——和我锁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那对，分明是同一块料子。

那是母亲入院时戴的首饰。

“叮——“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惊得我手一抖，钥匙划过指腹。血珠渗出的同时，走廊传来轮轴摩擦地砖的吱呀声。透过百叶窗缝隙，我看见清洁工推着工具车缓缓经过。他戴着医用口罩，帽檐压得很低，推车下层隐约露出半截反光的金属杆。

像是直播用的伸缩三脚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