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据深渊与亡者低语
货轮撞碎第七个数据浪峰时，林渊的战术笔尖正悬在左臂静脉上方。被刻下的坐标渗着血珠，在皮肤表面形成微型登录界面——这是前世顶级黑客“幽灵“教他的禁术，用生物代码强行激活隐藏地图。
“您已进入【血色证券所】副本区域“
半透明的系统提示浮现在潮湿的空气里，林渊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父亲坠亡的金融大厦此刻矗立在雨幕中，四十层玻璃幕墙全部变成蠕动的数据块，每个窗口都在播放三年前的新闻画面。
“林氏集团涉嫌操纵期货市场......“
“董事长林天南于今日凌晨坠楼......“
“唯一继承人林渊宣布放弃......“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他在大厦前仰起头。第39层破碎的观景窗位置，此刻悬浮着血红色的副本标识，那形状正是父亲最常佩戴的银杏叶胸针。
安保闸机突然发出蜂鸣。本该是金属探测门的位置，矗立着《天启》里常见的副本传送阵。林渊踏进光圈的瞬间，熟悉的失重感裹挟全身——这分明是百人团队本才有的空间置换特效。
大理石地面在脚下凝结，腐烂的金钱气息扑面而来。交易大厅里，数百具石化的躯体保持着奔跑姿态，他们手中的报表化作数据藤蔓，在天花板上交织成巨大的债务网络。
“小渊......“
林渊猛地转身，战术笔脱手而出钉在承重柱上。父亲的幻影从数据迷雾中走来，领带仍系着生日时他送的双温莎结。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幻影的喉咙处插着半截财务报表，纸页边缘正在渗血，“他们在利用你的痛苦......“
林渊的异色瞳剧烈震颤。他能看到无数金色丝线缠绕着幻影，每根丝线都链接着虚空中的某个终端——这正是《天启》中傀儡师的操控手法。
“谁在说话？“他指尖亮起湮灭黑光，“我父亲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恶趣味。“
幻影突然扭曲成数据风暴，无数尖叫的K线图从风暴眼喷涌而出。林渊翻身跃过交易台，看见石化的人群开始龟裂，裂缝中爬出浑身长满证券代码的畸变体。
“特殊事件触发！“系统提示音带着杂波，“请在三分钟内找到【真实的哀伤】“
倒计时浮现在视网膜的瞬间，整个楼层开始倾斜。林渊踩着翻倒的办公桌腾空而起，湮灭能量轰开扑来的畸变体。那些飞溅的数据残片在空中重组，竟幻化成苏暖的脸。
“亲爱的，你逃不出轮回的......“无数个苏暖同时开口，她们的婚戒射出紫色激光束。
林渊撞碎钢化玻璃幕墙，下坠时抓住通风管道。下方三十八层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整层楼变成巨大的脑机接口矩阵，数千个浸泡在营养舱中的大脑，正通过数据线与天花板上的债务网络相连。
某个营养舱突然爆裂，苍白的脑组织拍在观察窗上。林渊看到舱体编号：LYN-2099。这是他父亲实验室项目的代号，三年前随破产案被封存的生物芯片研究！
“警告！真实伤害系统已激活“
剧痛从右肩炸开，林渊踉跄着单膝跪地。苏暖的幻影从数据流中凝实，湮灭之刃正插在他前世被程锋射穿的相同位置。
“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什么？“幻影的声音混杂着机械杂音，“从婚礼那刻起，你的每次呼吸都在培养皿里被计算过。“
林渊突然笑了。他握住刃口任鲜血流淌，左手银光暴涨：“但你们算不到这个——“
时空能量如超新星爆发，整层楼的景象开始倒流。爆裂的营养舱复原，飞散的代码回归原位，而苏暖幻影的动作变得卡顿如故障录像。在这静止的间隙，林渊扑向墙角的保险柜——那是父亲办公室里唯一没有数据化的实物。
密码盘转动声异常清晰。当他输入自己的生日，柜门弹开的瞬间，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躺在天鹅绒衬布上的不是遗嘱，而是半块凝结着脑组织的生物芯片。
“记忆载体验证通过“
所有幻象突然消散，真正的副本BOSS从数据深渊升起。那是个由证券报表拼凑的巨人，心脏位置嵌着林渊小时候的全家福，而组成它左眼的正是程锋的虹膜认证器。
“原来你们连死人都要利用......“林渊将生物芯片按进鲜血淋漓的伤口。剧痛中，他看见父亲临终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滂沱雨夜，程锋带着财团武装闯进董事长办公室。苏暖从阴影里走出，将注射器扎进父亲脖颈：“林叔叔，天启计划需要林氏的生物接口技术。“
“你们......对小渊......“父亲挣扎着扯断银杏叶胸针。
“他是完美的实验体。“程锋踩住父亲的手，“从十二岁那场车祸开始，他的神经反应就被设定成......“
记忆在此中断。
林渊的异色瞳几乎要燃烧起来。湮灭能量形成螺旋风暴，将副本BOSS绞成漫天纸屑。当心脏位置的全家福飘落时，他接住照片背面父亲用血写的遗言：
“去找莫比乌斯走廊“
整栋大厦开始崩塌。林渊在坠向数据深渊的瞬间启动时空跳跃，再睁眼已站在证券所地下金库。防爆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整面墙的脑机接口设备，以及浸泡在培养液中的......
无数个自己。
每个培养舱都标注着不同时间戳。最近的舱体显示“2123.09.15“，正是他重生那天的日期。舱内漂浮的躯体心口处，淡金色天赋树正在枯萎。
“欢迎来到第1024号观测点。“脑后响起枪械上膛声，“看来这次轮回终于出现有趣的分支了。“
林渊缓缓转身。穿白大褂的程锋靠在门框上，但左眼装着和苏暖同款的量子存储器。更令人窒息的是，他身后站着七个不同年龄段的苏暖——从十五岁到三十岁，每个都带着复制人特有的编号刺青。
“你们不是程锋和苏暖。“林渊的战术笔开始蓄能，“你们是......“
“培养皿里的菌落。“最年长的苏暖抬手抚摸培养舱，“而你，是唯一逃出循环的变量。“
程锋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林渊耳际射入培养舱，击碎了某个“林渊“的头颅。诡异的是，所有舱体突然开始播放同一段录像：十二岁的他躺在车祸现场，程锋跪在旁边将生物芯片植入他后颈。
“时空坐标校准完成。“年轻些的苏暖们齐声说，“莫比乌斯走廊即将开启。“
整个空间开始螺旋扭曲。林渊在意识消散前，看到古董怀表的倒计时归零。黄铜表盘浮现出父亲的面容，而背景是无数重迭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