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恶魔武器
圆月洒下的清辉从走廊旁窗户斜射而入，进入旅店内部后，瞬间被其内明黄色的火光所驱散。
西吉斯蒙德士兵们嫌旅店内部太暗，纷纷点起火把，将旅店内照得亮如白昼，亨利站在二楼楼梯口，所在位置也被映得通红。
火把燃烧释出的刺鼻油烟味，使得装饰颇为温馨的旅店内部充斥肃杀气息。
奥利茨跟个铁塔一样站在众士兵后方。
所有的军队士兵中，当属他的铠甲最为精致。上等的萨克森钢盔闪闪发亮，胸甲隐藏在罩袍外衣下分辨不出，但裸露在袖口外的米兰护手一看就品质不俗。
不愧是贵族老爷，用的东西全是上等货，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奥利茨摘下钢盔，成为下方场中唯一没有带头盔的人，不过无盔胜有盔，锃秃光头反而将火光反映更亮。
只见他挥起手中长剑，狠狠砍在一旁柜台上，木质柜台立马被削下一角，奥利茨大声发令：
“最先冲上去的人，我还会在西吉斯蒙德国王面前，为他请封爵位！”
听到奥利茨这句话，众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对视，士气明显振奋许多。
一千格罗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士兵来说，这辈子有的是机会挣到，但奥利茨许下的爵位，完全令所有士兵怦然心动。
对于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士兵，要能有爵位，可以说这辈子就有了，这是真正的干一次富三代的机会。
怎么可能不拼命呢？
随着奥利茨一声令下，拥挤在一楼的几十名士兵，迅速被军官组织起来，各个斗志昂扬跃跃欲试，看向楼梯口拄剑而立的亨利，目光火热。
他们浑然不知，接下来会面对此生最难忘的情景。
楼梯下方一队士兵涌了上来，甲片刮擦声不绝于耳。
第一波进攻由六名手持长剑的士兵组成，两一排，前后三组，向着楼梯上的亨利逼近。
前方的两名士兵一边激动的挥舞长剑，一边发出高声战吼：“等死吧臭小子，狗娘养的！”
话语粗俗不堪。
当先一人踏着楼梯前扑到亨利近前时，一个加速将剑顶在怀中往前冲，试图用厚重的铠甲挡下第一剑，然后与楼梯上这个年轻人近身搏杀。
身上的重甲根本不可能被一剑破开，他只要顶住亨利第一剑，便能冲进楼梯口。有盔甲做防御，这一剑最多只是让自己轻伤，根本不会造成大碍。
其他几名紧跟着的士兵看得眼热，几人皆是久经战阵，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冲大概率能成功，头功大概要被这人夺下了。
可惜守在楼梯口的是亨利。
面对压低身形顶剑冲来的全甲士兵，他只将秘银剑提起，单手轻轻向前一扫。
唰！
银光闪过，剑刃划在那人胸甲之上，蹦出一连串火星，带出令人牙酸起皮的金属刺啦声。
那人直接被这一击扫的身形后仰，从楼梯上跌飞出去，撞得其余五人或歪倒或踉跄。
攻势一时停滞住了。
被扫飞那人，从楼梯上一路滚下落入大堂，再次停下时，仰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不少靠前士兵惊呼出声，只见仰躺在地士兵的胸甲上出现了一道巨大豁口，冒着热气的鲜血从铁片豁口中汩汩涌出，看的人胆战心惊。
好强的力道！
有士兵情不自禁攥了攥手掌，咽下一口吐沫，抬头望向楼梯口再次挥剑的亨利，脊背生寒。
可惜依然还在楼梯上的几名士兵，看不到楼梯下的情景，站稳脚步后依然争抢着向上进发。
这次是两人并行挥舞长剑，向亨利发动攻击。
亨利挥动手中秘银大剑，横向上拨，即将接触时，手腕抖动猛然发力，秘银剑宽长厚重的剑身，直接将两把同时袭来的长剑挑飞。
两名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亨利双手握剑，将剑刃撤回，抓住两人破绽，左脚后蹬身子斜倾，之后腰间发力瞬间回扭。
力道自腰间诞生，顺着躯干传递向手臂，再通过紧握剑柄的双手传导至剑身之上，带动剑刃。
刀锋在半空划过一道利落的半弧，与两名士兵身体相接，如同狮鹫无坚不摧的恐怖利喙，狠狠啄在金属铠甲上。
呛！呛！
前后两声碰撞几乎同时响起，剑刃与金属铠甲的交接声悠长回鸣，声响还没有消散，两名士兵身形便已飞了出去。
亨利收剑回味，丝毫不看飞出的二人，冷峻目光落在更后方的几名士兵脸上，杀气逼人。
几名士兵感觉自己像在面对某种远古猛兽，亨利目光中的森然压迫感几乎令他们无法呼吸。
关键时候，后天诞生的对爵位的渴望，终究是压倒了先天与生俱来的危险感知。
欲望战胜恐惧。
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贪婪与挣扎。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抱团取暖似乎是刻在骨子里，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即便明知一件事危险万分，只要处于一个或大或小的群体之中，只要身边之人与自己抱有相同想法，这种对危险的恐惧就会被盲目从众所冲淡。
会做出不够理智的行为。
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往往会让人付出巨大而惨痛的代价。
便如这三名犹豫的士兵一般。
对视之后，三人再次鼓起勇气，当抱团与从众压上后，天平瞬间向着欲望一端大幅倾斜，彻底盖过恐惧，于是三名士兵大吼着两前一后向楼梯口的亨利冲来。
依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亨利的动作依然利落，如先前一般提剑横斩。挥剑次数越多，对秘银剑的掌握就越发得心应手，传递到刀刃上的力量也越大。
在巨力驱动下，刀刃切割空气斩出劲风，沿着与先前几乎如出一辙的弧线向对面士兵扫去。
在剑刃近前时，冲在最前方的两人便已心生悔意，可这无法挽回，秘银剑的运动不会因他们意志而转移。
呛！
秘银剑横扫速度足够快，两次交接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声响几乎重叠。
两名被斩飞的士兵并未感受到痛苦，因为剑足够快，只在飞出半空时因失重发出惊慌喊叫，及至落地之后的两声闷摔，便再无声息。
呛！
短时间内又一次金属交接声响起，亨利先发制人，没有给最后一人出剑的机会。
剑刃从左到右横扫后，他顺势微微上抬，紧接着自上而下、自右向左斜劈而落，因台阶高度原因，剑尖扫过的并非躯干盔甲，而是那人脖颈。
依然是没来得及呼喊，人便从楼梯上摔落而下，断绝生机。
六人围攻一人，踏上台阶全程不到二十秒，从第一人挥剑，到最后一人飞出不过十秒，四次交接也只发生在瞬间，六名士兵没人能撑下一招。
立于楼梯之下的其余几十名士兵，看着面前六具尸体以及尸体结实胸甲上的巨大豁口，一时间鸦雀无声。
沉默震耳欲聋……
其中有些人当时在市政厅庭院内，有压根没挤进去。即便目睹过亨利先前出手的士兵，他们知道亨利身手不凡，但没想到会强到这种地步。
其余更多是没有亲眼目睹亨利出手的士兵，他们这时才意识到，爵位远没想象的那般易得。
这个时候往往需要有人打破平静，不出意外这个人应该是奥利茨。
事实上也确实是奥利茨，但他并没有用言语鼓舞士气，而是依靠手中劲弩。
将近三百年前，第二次拉特兰大公会议通过决议，禁止牧师穿着奢华的服装，禁止修女与僧侣一起唱歌。
以及最特殊的，禁止虔诚的基督徒使用弓弩对付其他基督徒和教徒。
弩被称为恶魔武器，因为它甚至可以轻易地穿透当时最坚固的盔甲，而且与弓箭不同，弩箭只要提前上弦，使用时无需蓄力，几乎可以保证一击必杀。
同时，弩经过几百年的使用和改进，箭杆材质从最初的木制箭杆，逐渐被更坚固的复合箭杆取代，最终被如今的钢制箭杆所取代。
多年发展下来，弩甚至还引入了几种新的拉弩装置，从人力到杠杆甚至辘轳。
然而，弩箭在发展，冶炼技术与盔甲工艺同样在发展，时至今日，即使是最坚固的弩箭也无法击穿优质钢胸甲，这是弩最大的缺陷。
但在亨利面前，这种缺陷荡然无存，出于追求灵敏度以及便捷性的原因，亨利向来不喜欢穿重甲，这便导致他防御力极为脆弱。
弩箭无法击穿优质钢胸甲，但却可以激透他的血肉之躯。
所以从战斗开始时，亨利便一直在分心提防下方会射来弩箭，他足够小心，没有给敌人偷袭的机会。
然而奥利茨更加狡诈，即便亨利身手足够出众，但也仅限于技击层面，在久经战阵的亨利茨面前，稚嫩地像新兵蛋子。
对方抓住了他最为松懈的时机，也就是最后一人从楼梯上倒飞而出的那一刹那。
亨利，尸体，奥利茨三点连成一线，奥利茨敏锐捕捉到了亨利视野被遮挡住的这一瞬间，同时也是它最为松懈的一瞬间。
奥利茨以及身旁三名士兵，举起手中轻弩，瞄准亨利所在方向，在尸体即将划过三点一线的一瞬间，齐齐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提前上好的弓弦猛然收缩，向前推动弩箭，弩箭在导轨上划过，巨大的弹性势能转化为弩箭动能，赋予箭身高额出速度，箭杆顶着钢制箭头，直直向亨利所在方向激射而出。
咻！咻！咻！
箭头与箭杆与空气摩擦，发出咻鸣之声，速度快如电闪，不到眨眼功夫便飞至亨利近前。
此时亨利刚刚完成斜向下的一劈，还未来得及重整身形，所以应对的仓促，但依然凭借高超的反应力做到了当下所能做到的最好应对。
【夜莺药剂】药力还未完全消散，不但赋予他暗处看清事物的能力，同时也让它拥有绝佳动态视力。
他双腿下蹲压低身形，迅速判断出四支弩箭的落点，知道此时想要躲闪已来不及，于是凭借强大身体素质，肌肉瞬间发力强行抬升秘银剑高度，使之宽阔的剑身横在弩箭必经之路上。
“叮！叮！叮！”
箭头与秘银剑剑身相撞，火星迸溅而出，发出清脆交鸣后被弹飞，但交鸣之声却只有三声。
“嗯~”
亨利发出一声闷哼，即便他已经尽力格挡，但动作仓促，依然被一支弩箭射中。
这支弩箭从秘银剑宽阔的剑身下方擦过，二者相距毫厘，但却差之千里，弩箭激射着扎进亨利肋下，箭尖刺破皮肉，箭头几乎完全陷入，最后才被肌肉卡住，无法寸进。
“亨利！”
汉斯与卡芙娜见亨利中箭受伤，顿时惊呼出声，在两人印象中，这还是亨利展现出无敌身手后首次落入下风负伤。
亨利伸手制止想要上前的二人，快速闪身钻入无法被瞄准的走廊内部。
索性弩箭没太，深入造成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
亨利忍住刺痛，深吸口气放松腹部腹部，防止肌肉将弩箭头卡住，然后迅速伸手将箭头拔出。
疼得他再次发出一声闷哼，倒钩头的致伤弩箭，拔出时不可避免加重了一些伤势。好在创口不算大，感受到剧痛之后肌肉瞬间紧绷，并未造成严重出血。
他将箭头拔下之后顺手扔到一边，箭头染血的致伤弩箭顺着楼梯一路向下滚落，一直滚到大厅中沉默无声的士兵面前，打破寂静。
弩箭与六具尸体一同堆积在地上，方使得众士兵心中冷意微微散去，无声诉说着一个事实。
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并不是神，也是一个凡人，只要是凡人，就会流血，就会被杀死。
即便是耶稣，一样被朗基努斯之矛刺死，钉在了十字架上。
敌人并非不可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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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看评论，不敢看。
心态不好，看到负面评论影响心情，导致情绪低落不想写，索性直接不看，也落得自在。
第一本书，全当练手，觉得剧情进展缓慢的读者朋友，可以先养一养，
愿意投票追读的读者，十分很感谢。
有些情节，写的顺手就多写点，写的不顺的情节尽量少写略过，还望见谅。
生活可以没有小说，但请一定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