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瓷影暗流
江家祖宅仿若被一层缥缈的轻纱所笼罩,浓稠的晨雾肆意弥漫,让整个宅邸都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林疏月独自伫立在偏厅的窗前,身形挺直,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像。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青铜钥匙,昨夜从密室中惊险带出的它,此刻在她的掌心微微发凉。钥匙柄上雕刻的九头蛇图腾,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那冷光与修复台上仿制瓷片上的荧光密码相互呼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让林疏月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拉扯着她的神经。她的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庭院深处那座古老的祠堂,祠堂在晨雾中影影绰绰,宛如一个神秘的巨兽,隐匿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林小姐,二爷请您去藏珍阁。”佣人阿福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林疏月不经意间瞥见他的袖口,上面沾染着几点青瓷釉料,那独特的色泽,竟与仿制瓷片上的釉色毫无二致。这一发现让她心中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动声色地将钥匙迅速藏入腰间的暗袋,动作敏捷而隐蔽,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跟着阿福穿过九曲回廊。
回廊两侧的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绝伦的木雕,林疏月的目光被其中一幅八仙过海的浮雕所吸引。她凑近仔细端详,惊讶地发现何仙姑的莲花底座上竟刻着微型星纹,那细密的纹路与青铜钥匙上的图案如出一辙,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指引,将她与江家的秘密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意外的发现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在心底熊熊燃烧,她愈发坚信,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那个隐藏已久的真相。
踏入藏珍阁,江远山正悠然自得地把玩着一只元青花梅瓶。那梅瓶造型典雅,线条流畅,散发着古朴而迷人的气息,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然而,见到林疏月进来,江远山的动作却突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紧接着,他竟毫无征兆地将梅瓶重重地磕在案几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瓶身瞬间裂开如蛛网状的细纹,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藏珍阁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听说林小姐擅长锔瓷?不如现场演示一番。”江远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和玩味,仿佛在故意试探她。
林疏月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暗自一惊。她一眼便认出这是明代官窑的孤品,如此珍贵的瓷器,江远山却如此随意地将其毁坏,这背后必定另有深意。她不动声色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锔钉,当手指触碰到瓷片的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裂纹的走向十分刻意,巧妙地避开了釉下青花的龙纹,显然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修复考题”。她心中冷笑一声,故意将金钉嵌入错误的位置,同时淡淡地说道:“如此品相的民窑粗瓷,用铜钉更合适。”她的语气平淡,却暗藏玄机,仿佛在向江远山表明,她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戏,不会轻易被他的试探所迷惑。
江远山突然抚掌大笑,笑声在藏珍阁内回荡,显得有些诡异。他的袖中滑出一枚瓷片,正是祖传瓷瓶缺失的关键部分。“果然瞒不过‘拾遗阁’的眼睛。不过……”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指尖轻轻弹动瓷片,瓷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你猜这片真品此刻在谁手里?”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急促,打破了藏珍阁内紧张的气氛。林疏月心中一惊,立刻冲了出去。只见阿福倒在血泊之中,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片染血的瓷片,那瓷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林疏月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探向阿福的脉搏,却发现他的手腕冰冷,早已没了气息。她的目光落在阿福手中的瓷片上,瓷片的边缘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光泽,像是被人刻意涂抹过某种神秘的药剂,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一种被阴谋笼罩的感觉愈发强烈,她深知,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林小姐,看来你对江家的秘密很感兴趣。”江远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在嘲笑她的好奇心。
林疏月站起身,目光冷峻,宛如寒夜中的冷月:“二叔,阿福的死,您不觉得蹊跷吗?”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直直地盯着江远山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江远山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阿福不过是个佣人,死了就死了。倒是你,林小姐,你接近江家,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疏月,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审视,仿佛在将她当作一个危险的敌人。
林疏月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藏珍阁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只青铜匣子,匣身上刻着复杂的星纹,与她手中的青铜钥匙纹路完全一致。她伸手想要打开匣子,却发现匣子上了锁。
“钥匙在他身上。”江远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林疏月转身,看到江远山从阿福的衣袋中摸出一把青铜钥匙。钥匙的造型古朴,顶端刻着一只九头蛇的图案,与她手中钥匙上的图腾如出一辙,这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越发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巨大谜团之中,而江远山似乎知道所有的秘密。
“二叔,您早就知道阿福的身份,对吗?”林疏月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和探究,她紧紧地盯着江远山的眼睛,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线索。
江远山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身旁,将钥匙插入青铜匣子的锁孔。只听“咔嗒”一声,匣子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卷古老的帛书和一枚青铜令牌。
帛书上写着:“璇玑图,藏于地宫,唯有月光可解。”
青铜令牌上则刻着一行小字:“九幽令,持此令者,可入地宫。”
林疏月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感到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她抬头看向江远山,发现他的目光也落在令牌上,眼神复杂难辨,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越发渴望揭开这些谜团,找到父亲死亡的真相。
“二叔,您早就知道地宫的存在,对吗?”她再次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迫切地想要从江远山口中得到答案。
江远山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江家祖上曾是宫廷御用建筑师,地宫是他们为保护《璇玑图》而建造的。但地宫的入口和机关,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尘封已久的历史,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
林疏月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感到自己被江家的秘密深深吸引,同时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直直地看着江远山,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远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冷峻:“林疏月,你接近江家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调查你父亲的死因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仿佛在审视一个危险的敌人,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林疏月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是。我父亲的死,与《璇玑图》有关。我必须找到真相。”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不屈的意志。
江远山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片刻后,他忽然冷笑一声:“林疏月,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踏进江家。”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仿佛在向她发出最后的警告。
林疏月没有回答,而是将帛书和令牌小心收起:“二叔,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九幽’已经盯上了地宫,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她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说服江远山放下怀疑,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江远山沉默片刻,随后点头:“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强硬,显然已经做好了谈判的准备。
“什么条件?”林疏月问道,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她知道江远山提出的条件可能会对她的行动产生限制。
“从今天起,你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向我汇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行动。”江远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容拒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掌控欲。
林疏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江远山对她的一种控制,但她别无选择。为了探寻父亲的真相,她只能暂时妥协。最终,她点头:“可以。”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她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妥协是必要的。
江远山的目光依旧冷峻:“还有,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林疏月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二叔,我从不背叛合作者。”她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向江远山承诺着什么,同时也在给自己打气。
江远山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忽然笑了:“希望你说到做到。”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让人捉摸不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林疏月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藏珍阁门口。她知道,这场合作只是权宜之计,但她别无选择。父亲的线索就在眼前,她必须继续前进。
走出藏珍阁时,晨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林疏月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却更加坚定。她知道,江远山已经开始怀疑她,但她没有退路。父亲的真相就在眼前,她必须继续前进,哪怕前方布满荆棘,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同时也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