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楼魅影
夜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沈瑶靠在副驾驶座上，外套裹紧了身子，睡袍下摆微微露出，腿上的肌肤在昏暗的车灯下泛着微光。她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脑海里翻涌着模糊的记忆——大学时的周然，那个沉默寡言却眼神炽热的男生。她拒绝他时，他的目光像被熄灭的火焰，暗淡却藏着隐秘的灼热。
林泽开车，目光专注，偶尔侧头看她一眼。车内的沉默被引擎的低鸣填满，直到他开口：“在想什么？”
沈瑶回过神，转头看他，笑了笑：“想过去的事。你呢，林侦探，查案的时候都这么安静？”
林泽嘴角微扬，“安静才能听清线索。你要是再盯着我看，我可没法专心开车了。”
沈瑶轻笑，身体微微侧向他，手撑在座椅边缘，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手臂：“那我闭上眼，免得你分心。”她真的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像一幅静谧的画。
林泽没说话，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随即收回，握紧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窄巷，路灯稀疏，周围是老旧的居民楼，墙皮剥落，像一张张沉默的脸。
城东的老小区早已人烟稀少，大部分楼房空置，窗户黑洞洞地张着，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林泽停下车，指了指远处一栋三层小楼：“信号最后定位在这儿。但这里没通电，可能是他中转站。”
沈瑶推开车门，冷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靠近林泽。他的体温透过风衣传来，带着一丝安稳。她低声道：“这种地方，住着鬼都嫌冷。”
林泽拿出手电筒，扫向小楼入口，铁门锈迹斑斑，半掩着，风吹过时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他回头看她：“你确定要进去？里面不会比外面暖和。”
沈瑶点头，语气坚定：“我说了，这是我的事。”她拉紧外套，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却稳。
两人走进楼内，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手电光扫过墙壁，露出斑驳的涂鸦和剥落的标语。楼梯狭窄，每迈一步都发出空洞的回响。沈瑶紧跟林泽，指尖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角，像在黑暗中寻找依靠。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门虚掩着，林泽示意她靠后，自己上前推开门。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微弱地亮着。林泽走过去，低声道：“有人刚离开。”
沈瑶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房间，墙角堆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她走过去，蹲下捡起一张，纸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她的脸，笑得明艳，背景是大学校园。她心跳猛地加快，低声道：“林泽，你看这个。”
林泽接过照片，皱眉：“这是你大学时的样子？”
沈瑶点头，手指微微发颤：“我记得这张照片，是毕业典礼那天拍的。周然当时也在场，他……他一直盯着我。”
林泽沉默了一会儿，把照片塞进口袋，“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他转向电脑，手指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他在用这台设备中转信号，但没来得及清除痕迹。我能追踪到他的下一跳地址。”
沈瑶站在他身后，俯身去看屏幕。她离他很近，头发垂下来，扫过他的肩膀。林泽顿了顿，低声道：“你靠这么近，我手都抖了。”
她笑了笑，站直身子，语气戏谑：“那我站远点，免得影响林侦探发挥。”她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看着楼下的夜色，声音低沉：“他为什么留着这张照片？”
林泽没抬头，专注地操作电脑，“可能是执念，也可能是威胁。你拒绝他之后，他有过什么异常举动吗？”
沈瑶回忆着，声音有些飘忽：“他有一次在宿舍楼下等我，拿着一束花。我没理他，他就站在那儿，直到半夜。后来他就不出现了，我以为他放弃了。”
“显然没放弃，”林泽说，“他只是换了方式。”屏幕上跳出一串新数据，他皱眉，“下一跳地址在市中心一家网吧。但这台电脑里有东西，你得看看。”
沈瑶走过去，林泽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几十张照片，全是她的——直播时的截图、街头偷拍的背影，甚至有几张是她睡着时的模样，角度诡异，像从窗口拍的。她喉咙一紧，低声道：“他在跟踪我多久了？”
林泽没回答，指着屏幕角落的一个视频文件，“还有这个。”他点开视频，画面抖动，几秒后，镜头定格在她熟睡的脸庞。她穿着薄薄的睡衣，胸口微微起伏，镜头缓缓下移，最终停在她裸露的小腿上。视频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让人毛骨悚然。
沈瑶猛地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林泽关掉视频，转头看她：“文件创建时间是三个月前。你那段时间住哪儿？”
“就是现在的公寓，”沈瑶的声音颤抖，“我从没察觉有人进来过。”
林泽起身，走到她身边，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别怕。他能拍到这个，说明他有办法进你家。我回去给你装监控。”
沈瑶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脆弱：“林泽，他想干什么？”
“控制你，”林泽说，“或者毁了你。但他不会得逞。”他的语气沉稳，像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沈瑶靠在他手臂上，闭上眼，低声道：“谢谢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泽收回手，“走吧，这里没别的了。我带电脑回去分析。”
回到车上，沈瑶抱着手臂，目光空洞。林泽启动车子，低声道：“今晚别直播了，休息一下。”
沈瑶摇头，“不，我要直播。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怕了。”她转头看他，眼神倔强，“你陪我就行。”
林泽叹了口气，“好。但你得答应，别逞强。”
深夜，直播间再次亮起灯光。沈瑶换上一件黑色蕾丝睡袍，领口镂空，隐约露出锁骨下的阴影。她对着镜头笑了笑，声音柔软却带着一丝冷意：“今晚咱们聊点刺激的——你们有没有被人跟踪过，却找不到那双眼睛？”
弹幕刷得飞起，有人调侃，有人认真回答。沈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拨弄头发，动作缓慢而勾人。林泽坐在角落，低头分析那台电脑，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复杂。
直播进行到一半，屏幕右下角再次弹出私信，那个乱码ID又出现了：“你去过那儿了，对吗？可惜，你找不到我。”
沈瑶的手一顿，笑容僵住。她瞥向林泽，他已经起身，走到电脑前，低声道：“他在挑衅。别理他，继续。”
沈瑶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笑道：“看来今晚有位老朋友在看我。朋友，你藏得这么深，不累吗？”她的声音轻佻，眼神却冷得像冰。
弹幕炸了，有人问“谁在搞鬼”，有人刷“瑶姐威武”。私信再次弹出：“我不累。看着你害怕，我很开心。”
沈瑶强压住心头的寒意，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假装看风景，低声问林泽：“怎么样？”
“他在网吧，”林泽说，“但用了多层代理，我还得时间破解。你稳住他。”
沈瑶回到镜头前，身体前倾，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诱惑的弧线。她对着镜头低声道：“开心就好。不过，朋友，游戏才刚开始。”她关掉直播，转身看向林泽，“他会上钩吗？”
“会的，”林泽说，“他太沉迷你了。这是个弱点。”
夜深了，沈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林泽睡在沙发上，手边放着那台电脑，屏幕微光映在他的脸上。她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低声道：“睡不着？”
林泽睁开眼，看见她站在灯光下，睡袍松散，露出肩头和腿侧的曲线。他坐起身，低声道：“你呢？半夜又跑出来干什么？”
沈瑶笑了笑，坐在他身边，膝盖挨着他的腿：“想跟你聊聊。”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如果真是周然，他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
林泽看着她，目光深邃：“有些人，执念比命还长。”他顿了顿，手不经意地搭在她肩上，“别怕，我在。”
沈瑶靠过去，头枕在他胸前，低声道：“我知道。”她的呼吸温暖，穿过他的衬衫，林泽身体一僵，却没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