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预付款
在回到市区，与猫头鹰分别两小时后，高秀杯中才由某种或绿或紫，漂浮着虫卵的液体，变作一杯正常的冰水。
高秀只将它当做是一种迷幻的噩梦，而猫头鹰则更加坚信大名鼎鼎的罗刹鬼，其实是有晕血症。
第二天，当高秀走出暂时栖身的旅馆时，已感觉到了【龙血】祝福带来的好处。
不仅是伤势恢复的很快，就连体力也在一觉之后获得补充，叫他神清气爽。
即便是在“前世”，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高秀也很少拥有这样精神饱满的早上。
更别说在这个昼夜并没有十分明确界限的时代了。
猫头鹰不知道是还在整理情报，抑或者根本就还没起床，没有发来联系。
因此高秀决定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与一个新的军火贩子交易。
之所以说是新的，只因为这是猫头鹰提供的信息。
虽然高秀在过去也有一些稳定的供应商和人脉，但一年过去，他也不确定这些人是否还活着，又或者还可不可靠。
既然猫头鹰没有将自己回来的消息散发出去，那他也并不希望被四大家族过早掌握自己的行踪。
因此这个新的军火贩子是最好的选择。
约定交易的地点在一处临时租住的公寓之中，高秀踩在走廊的红地毯上，踱步来到房间门口，他没有按门禁，而是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很快便被打开了一道缝，一个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脑袋探出来，警惕地往左右看了看，随后才对高秀露出微笑。
“请进！”
高秀随着他走入房内后，两人在客厅停下。
这时候客厅的沙发上已摆着两个大公文箱，一个银色，一个黑色。
军火贩子名叫灰雀，戴一副棕色太阳眼镜，穿的西装笔挺，棕色的格子外套，白色衬衫，系一条浅绿色的领带，显出专业与儒雅来。
“感谢您的到来，先生。”
灰雀伸出手来。
高秀握住他的手，只感觉面前这人的手稳定而又干燥。
灰雀也有同样的感受，藏在太阳眼镜背后的眼睛有意无意多看了高秀一眼。
简短的寒暄之后，灰雀直入正题，打开手边黑色的箱子，软乎乎的绒布上摆放着一件件精密的武器。
他拿起其中一把光线枪，优雅地向高秀展示。
“猎犬q5，弹容量十二发，自动锁定，大弹头，一枪下去能给大象开个洞。”
见高秀似乎没什么兴趣，他又把那把枪头颇为沉重的枪放回箱子里，拿起另外一柄枪管冗长，手柄硕大，好似战锤一般的手枪。
“巡游者，弹容量三十发，看起来是手枪，其实是改装的轻型冲锋枪，有火线校正功能，买枪送两个快装弹匣。”
他把那枪放到沙发上，又一手一只拿起两柄泛着青绿色光芒的手枪，向高秀展示。
“精准双子，两把枪搭配同款芯片，射击的时候互相补充，协调，弹容量加起来三十发，轻巧，便捷，像是这样……”
灰雀把两只枪塞到后腰上，做出一种牛仔特有的走路姿态和步伐，摇摇摆摆。
在走出几步之后他突然停下，屈膝沉腰，双手撩起外套下摆，迅速探到背后将两柄枪掏出，对准高秀。
高秀眼神下意识一凛。
灰雀这才从那危险的目光中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他当即收枪，微笑道：“放心，我很专业，绝不会叫自己和客人被自己卖出去的枪打死，怎样，我刚才的动作，潇洒吗？”
“不错，很像一个特工。”高秀淡淡点头。
“我倒感觉自己更像一个独行侠。”
灰雀冲高秀眨眨眼睛，接着问道：“那么客人，你想要哪一把？”
高秀的手在箱子上抚过，“这个，还有那个，都不要。”
灰雀怔了一下，心底里并没有觉得高秀是在找茬，只把他当做难应付的客人，于是摊手示意道：“那您想要什么样的，我找找。”
“不是你的武器不好。”
高秀摇摇头，“但是它们太精密了。”
“精密？”
灰雀一下反应过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生，你是一个仿古爱好者，对吧？”
他连声道：“我知道的，现在的人都过度依赖光线枪上的智能瞄准模块，有了它，就是小孩子也能轻易打中五十米内的目标，人人都可以自称是神枪手啊。”
说着他表情复杂道：“但要是观瞄装置被电磁压制，损坏了，往往就会失去作用，反而因为太过沉重的重量，拖累枪械本身的稳定性。
我记得许多金库就有这样的电磁场装置，足以叫任何神枪手手上武器变作废铁。”
高秀淡淡点头。
昨夜白雷斯手上的枪就是因为磕在楼梯上，损坏了瞄准装置，再加上失血导致的紧张和虚弱，叫他连发不中，因此丢了性命。
虽然不管手上枪坏不坏，或者有没有枪，高秀都会将他杀掉就是了。
见高秀点头，灰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优雅转身，手放在另一边的银色箱子上。
“所以我想先生你需要的是这样一把……”
“即便血液和泥土在上面凝固，握把发粘发腻，被电磁压制，甚至本身缺了一块，少了一角都毫无影响，依旧能精确洞穿敌人头颅或者心脏的武器，对吧？”
灰雀将箱子打开，里头只孤零零躺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银色的枪管，黑色的握把，镀锌的弹仓。
“特别珍藏。”他微笑道。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产品，先生，射击距离超过二十米以后，瞄准五平方厘米的地方，每相隔十米会产生五厘米左右的偏差，但我想当你的目标足够大时，也已经够用了。”
“我同意。”
高秀接过手枪查看，旋即感受到从手里传来的实在分量。
单纯的机械结构，往往更加实用，特别是当杀伤效率差不多的时候，精密反而成了某种缺点。
“多少钱？”高秀问道。
“不用了。”
灰雀突然将箱子合起。
“一年前，你已经付过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