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象之谜
秦筝的手还扣在周正腕间，两人掌心肌肤相贴处传来诡异的共振。电梯门缝渗出的绿光突然暴涨，将走廊照得如同海底隧道。
“你后颈的烙印在发烫。“秦筝突然松开手，紫外线灯扫过周正颈侧，“和尸体上的金粉是同一种放射性同位素。”
“三年前证物室失窃的碘-125?“周正侧头避开光束，枪口仍对准电梯门，“当年你坚持说看到金色人影，是不是......
“不是人影。“秦筝扯开防护服领口，锁骨疤痕泛着相同蓝光，”是手术刀反光。”
浓雾中浮现出无数金色微粒，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向两人逼近。周正扣动扳机的瞬间，秦筝突然抓住他手腕：“别开枪!这些是磁控纳米机器人!”
子弹偏离轨迹穿透天花板，所有金粉突然坍缩成拳头大的球体。球体表面浮现医学院三维结构图，地下十八层的区域正在脉动般闪烁。
“这栋楼根本没有地下室。”周正用袖口擦拭后颈渗出的血珠，“除非.....
“除非我们此刻不在现实维度。“秦筝的紫外线灯扫过地面血水，倒影中本该爆破的天文台穹顶正在反向旋转，“记得物证科去年收缴的虚拟现实头盔吗?那种军用级设备可以算改.....
排水沟突然传来咕嘟声。血水沸腾着漫过鞋面，周正拽着秦筝退到墙角：“上次你说教授失踪前在研究脑神经电信号解码，和这些幻象有没有关联?”
“不止关联。“秦筝突然扯开领口，锁骨疤痕渗出淡金液体，“他失踪前给我注射的所谓疫苗，恐怕是..…”
电梯门轰然洞开。腐臭的海水裹着藻类喷涌而出，浪头里沉浮的密封袋中，三年前失踪的镀金手术刀正泛着冷光。
“你的DNA在刀刃上。”周正用枪管挑起密封袋，“当年为什么瞒下这事?”
“因为那天晚上...“秦筝的镊子突然顿住，“我看到你从证物室后窗翻出来。”
整层玻璃幕墙在暴雨中炸裂。悬停的玻璃碎片映出二十年前的解剖课画面：年轻的周正站在教授身后，手中握着染血的镀金手术刀。
“记忆被篡改过。“周正突然砸碎最近的玻璃片，“我根本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用!”
“但你认得这个。“秦筝从骸骨指骨取下警徽，“2003年全市只有三枚特制警徽，你、我父亲、还有...
地下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所有克隆培养舱突然开启，苍白的躯体睁眼瞬间，整排车辆报警器集体嘶鸣。
“去钟楼!“周正拽着秦筝撞开安全门，“那里有全市唯一能屏蔽电磁干扰的......
“铅合金穹顶。”秦筝接口道，防护服在狂奔中撕裂，”也是我父亲实验室的旧址。”
他们冲进钟楼瞬间，青铜门自动闭合。悬浮棺椁中的法医主任突然睁眼，喉间插着的手术刀发出蜂鸣。
“他在说话!“秦筝将听诊器贴在玻璃上，“摩尔斯电码...说我们在培养皿里...”
“小心身后!“周正突然扑倒她。值班警员融化的躯体正从门缝渗入，金色黏液凝聚成教授的脸：“小筝，该接种第三针疫苗了。“火秦筝的镊子刺入黏液瞬间，整座钟楼开始倾斜。砖石崩列中田正摸到她后腰的烙印：“你也有编号?!
“不是编号。“秦筝在坠落中抓住钢索，”是实验体代号，我们都是....
晨光刺破云层时，他们跌坐在医学院正门。所有路人的后颈都在反光，电子广告牌切换成血红倒计时：11:59：59。
“我要回解剖室。“秦筝突然起身，“尸体背部的螺旋切口，可能是我父亲留下的空间坐标。“
“等等。“周正扯住她胳膊，露出自己后颈正在渗血的烙印，“先告诉我，2003年9月12号晚上，你为什么出现在教授实验室?“
暴雨突然再度倾盆。两人在雨幕中对视，彼此瞳孔里都映出对方脖颈处跳动的黄金螺旋。
周正的手指在秦筝胳膊上收紧，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在警徽表面。金属突然发出高频蜂鸣，警徽背面的防伪纹路在雨水中溶解，露出微型芯片的幽蓝光芒。
“你早就知道......“秦筝的瞳孔突然扩散。她摸向后腰的烙印，指尖触到正在蠕动的金属丝——那些金色纹路正沿着脊柱向上攀爬。
解剖楼方向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巨响。两人同时转头，七楼解剖室的落地窗轰然炸开，二十具裹着防护服的尸体如提线木偶般垂挂在半空。每具尸体的后背防护服都被撕裂，露出跳动的黄金螺旋烙印，在暴雨中组成巨大的基因链图腾。
“那不是尸体。“周正的配枪突然脱手坠地，枪管融化成金色液体，“是我们上周结案的失踪人口。“
秦筝的紫外线灯扫过最近那具“尸体“，防护面罩下赫然是三天前给她送快递的年轻警员。他的嘴唇正在蠕动，通过上百具尸体同步发出的声浪震碎路面：“欢迎回家，第17、18号实验体。“
医学院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地下实验室的瞬间，冷冻舱的蓝光次第亮起。秦筝的额头撞在某个舱体上，结霜的玻璃后是她父亲年轻的面容——穿着1993年的实验服，胸前铭牌标注着：【胚胎母体·第0号】
“培养皿在这边。“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浑身滴着金色黏液的老教授推开控制台，显示屏上滚动着数百个监控画面——全城所有接种过疫苗的市民后颈，此刻都浮现出跳动的螺旋烙印。
周正突然举起融化的枪柄残片：“三年前你让我偷换证物时，可没说会搭上整个城市！“
“但你的记忆应该恢复了。“教授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秦筝父亲所在的冷冻舱开始解冻，“2003年那晚，是你亲手将胚胎干细胞注入小筝体内。“
解剖室方向突然传来婴儿啼哭。秦筝的防护服彻底崩裂，后腰烙印延伸出的金色丝线正与冷冻舱的导管接驳。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周正后颈的烙印裂开缝隙，爬出一只闪着蓝光的机械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