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的重逢

林若初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三十三岁的她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装勾勒出成熟女性的曲线。她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

“林总，新来的实习生到了。“助理小陈敲门进来。

“让他进来吧。“林若初转过身，目光落在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却掩不住年轻蓬勃的朝气。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林若初感觉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与记忆中极为相似的脸。

“林总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顾言。“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林若初的手指微微发抖。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跪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护士推着盖着白布的担架从手术室出来。那是她的初恋，顾言的哥哥顾城。

“你...是顾城的弟弟？“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顾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的，林总认识我哥哥？“

何止是认识。林若初攥紧了手中的钢笔，指节发白。当年她和顾城相恋时，顾言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她记得那个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尾巴，记得他仰着头叫她“若初姐姐“的样子。

“你哥哥...他...“林若初艰难地开口。

“我知道。“顾言打断了她，“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出的车祸。“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林若初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丈夫陆明远走了进来。“若初，会议要开始了。“他的目光在顾言身上停留了一瞬，“这位是？“

“新来的实习生，顾言。“林若初强迫自己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小顾，你先去会议室吧。“

顾言点点头，转身离开。擦肩而过的瞬间，林若初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顾城生前最爱的香水味道。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顾言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出色。他思路清晰，见解独到，完全不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林若初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看着他微微蹙眉思考的样子。

太像了。不仅仅是长相，连一些小动作都和顾城一模一样。

“林总？“顾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关于这个方案，您觉得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林若初这才发现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顾言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就像十五年前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

“方案很好。“她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快而一阵眩晕。顾言几乎是瞬间就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的手掌温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度。

“您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林若初想要抽回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事。“她轻声说，“时间不早了，你该下班了。“

顾言却没有松开手，“若初姐姐，“他低声唤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是给我买冰淇淋，哥哥不让我吃太多，你就偷偷带我去。“

林若初的心猛地揪紧了。那些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她记得顾言总是把冰淇淋吃得满脸都是，她就笑着给他擦脸。那时候的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顾言，“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厉一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是你的上司，你应该叫我林总。“

“可我不想。“顾言突然上前一步，将她困在自己和办公桌之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结婚了，可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控制不住自己。“

林若初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是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顾言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了太多往事，那些她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

“顾言，别这样...“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服自己。

“为什么不能这样？“顾言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你明明也在看着我，不是吗？每次开会，你的目光都会在我身上停留很久。“

林若初感觉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陆明远的来电。这个铃声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她猛地推开顾言。

“我该走了。“她抓起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言站在原地，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

“若初姐姐，“他轻声说，“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