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张教授
凌晨五点，马涧大道古宅静雅斋，西厢房。
楚千与张教授对峙着。
少年心气，仇不过夜，何况他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查清楚。
此时楚千神经紧绷，手臂伸直，指尖对着张教授，但凡有任何异动，都让他与张扬一样下场。
“你都去了哪些世界，学了什么东西，还有，你手腕上的东西已经认你为主了，对吧？”
张教授衣着整洁，双手搭着太师椅，面无表情的侃侃而谈，语气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爸妈怎么死的？是你杀的？为什么要来抢我的金珠，我爸妈的死跟金珠有什么关系。。”楚千直接问道。
“不不不，你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教授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忽然展颜一笑打断了楚千的连续提问。
“还有，如果是我杀的你父母，你现在应该不会在这里看到我。”
“你如果没有杀他们，那你为什么要悬赏杀我？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楚千回道，随即又补充一句：“你最好别乱动，我有办法让你死得无声无息，相信我。”
教授保持微笑，淡定地说：“我身上没有武器，别紧张，我也知道你是有备而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顺，是杜家的高级管事。”
他耸耸肩，继续说道：“你看，你和我都有很多的问题需要对方回答，不如我们轮流提问互相回答，一次一个问题，你可以先开始。”
“好，我爸妈怎么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两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首先，你父母的死跟我无关，具体怎么死的，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七年前他们因为偷了杜家的东西而被追杀，所以可以肯定与杜氏集团董事长杜江和他孙子杜三金都脱不了关系。”
提到杜家两个人的时候，张顺表情突然变幻，似恐惧似狰狞，但又很快缓和。
“到我提问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双神链认主的？据我所知，普通人很难得到她的青睐。哦，对了，我们叫她双神链，她本身是一条属于杜家的项链，你所说的金珠只是她的坠子，而项圈则在杜江手里。所以说，你嘴里的抢字并不贴切，你，以及你父母，你们才是小偷。”
“双神链？”楚千收回手腕看了一眼，随即又指向张顺，“我不知道你说的认主是什么意思，我八岁的时候就把金珠戴在手上了，她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物。子不言父母过，如果她真是杜家的东西，我可以归还，但如果是杜家为了金珠而杀掉我爸妈，我一定会报仇。”
楚千停了停，又好奇问道：“金珠对杜家很重要吗？需要花三千万美金来悬赏，只是一条项链而已，就算是金的，也值不了这么多吧。”
听到这话，张顺表情古怪：“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喃喃自语，脸色逐渐愤怒地看着楚千：“天道何其不公，无知小儿何其幸运。”
他眼里的嫉妒神色几欲喷薄而出，厉声呵斥楚千道：“还？你怎么还，双神链认主之后，百年之内，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一个寻常之物！即便杀死你拿到手也没用，她自有规则。”
楚千愈发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见楚千神色不似做假，张顺反而平静下来，缓缓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问你去了哪些世界，别装傻，双神链可以带着认主之人往来别的世界，我亲耳听到杜三金那傻X说漏了嘴，我也亲眼见到杜江那老妖怪每年会消失一段时间，每次回来或多或少身边会出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杜氏集团那么大产业，如果没有老妖怪稀奇古怪层出不穷的本事，光靠杜三金父子俩，早被人吞的渣都不剩。”
“原来这些年是你在搞鬼。”楚千看着手腕恍然大悟，心里暗道。
他想了想，试探说道：“你说你是杜家高级管事，但你好像对杜家并不怎么尊重？”
“尊重？”张顺反问，仇恨之色溢于言表：“如果尊重能让杜家死绝，我很愿意每天给那老妖怪三跪九叩。”
“那你还帮杜家办事？”
“我在等一个机会，等着可以亲手撕碎杜三金那狗东西的机会。”
“你既然能花三千万美金来悬赏我，就不能也找杀手偷偷杀死杜三金吗？”楚千将信将疑。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等了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张顺神色疯狂，咬牙切齿。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给我的小容报仇，可是我只能忍着，憋屈的忍着，就因为杜三金随身带着护身仙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老妖怪给他的。我本来想着拿到双神链坠，让她带我去其他世界，老妖怪能学仙法，我也能学。”
“只要让我学到仙法，我要把杜三金胯下那东西割下来，亲手喂到他嘴里，看着他吃下去，然后把他碎尸万段。还有杜江那老妖怪，也得死，他们都该死！”
“小容是谁？”楚千插嘴。
“我妻子。”提到妻子，张顺抚着太师椅扶手，貌似陷入了回忆，他低着头脸色温柔：“小容是很好的一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
话没说完，他又陡然抬起头，金丝镜框后的眼睛一片血红，死死盯着楚千哑声低吼道：“她怀着我的孩子啊，就这么活生生被搞死在床上，杜三金那畜生，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嘣的一声响，太师椅的扶手被张顺生生给掰断了。
楚千被吓一跳，一直举着的手指陡然亮起刺眼的光，差点就将气功波发射了出去，他急忙放下手讪讪的说：“没事，你继续。”
此时张顺却奇迹般地又平静下来，就跟个神经病似的。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刚才你指头的光，就是你在异世界学的仙法？”
不等楚千回答，张顺又自言自语道：“应该就是了，难怪蝮蛇会阴沟里翻船，凡人再强，对上仙法又怎么能不输呢？”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脸上充满希冀望着楚千：“你说你要报仇，你刚才说了要替你父母报仇对吧？”
“是的。”
“那你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常市人多眼杂，双神链坠出世的消息瞒不过杜家，老妖怪说不定正在赶来。”
楚千有点搞不清面前这神经病的脑回路，疑惑道：“为什么要走，他来了我正好找他报仇啊。”
“老妖怪持有双神链几十年，底牌无数，你拿到坠子才几年？仅凭他手里一把仙剑你就对付不了，相信我，你赶紧跑，躲起来，没有绝对把握战胜杜江之前绝不能让他找到你。”
楚千欲言又止：“那你。。？”
“我帮杜家打理产业那么多年，他们离不开我。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来报仇那一天，我要亲眼看到杜家死绝！”
......
楚千已经离去，张顺静静坐在断了扶手的太师椅上，双手十指交叉枕着楠木书桌，指头有节奏地敲击着手背。
他盯着厢房角落的铜炉，铜炉里的檀香早已经断成了三截。
他沉思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