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误会
碗瞬间四分五裂,破裂的碎片到处都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声响让小孩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往面前女人身上躲。
她伸手搭在了小孩头上以示安抚,她强忍住脾气一字一句地询问道:“官爷此举何意?”
“犯了法,就这么放你们走是不可能的。跪下给小爷磕三个响头,你们再走。”
捕头得意地说道。
小孩听后,犹像了一下才暗微弯了一下腰想跪下,锦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直接伸手准确地钳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跪下。
他讶异地抬头,正好看到面前的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她的膝盖结结突实地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细看会发现,双膝跪着的位上有两摊血。
在锦玹要弯腰就要磕头时,就被突然伸出的手止住了。她抬头看向伸手的人,这人力气极大,奴仆装束,远处还停放着一辆马车,显然是从那过来的,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也见了这人腰上挂着的令牌,上边突兀的字,顿时了然。
她其实是想跪下来的时候,从空间里拿毒的,这些人欺人太甚,又不好明面动手。
捕头刚想大骂何人坏了他的事,看到令牌也不淡定了,到嘴的话又吓得咽了回去,灰溜溜的跑掉了,可见令牌的主人威慑力有多大。
锦玹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于这令牌主人的印象,临渊皇帝身下有八位皇子,其中有一子稍异特殊于其他人,便是被封为荣玉的八皇子殿下,荣王从小患有腿疾,行动不便常年深居府中不出,连重大的皇国宫宴也不曾出席,怕扫了别人的兴。
此人性情温雅,体恤百姓,与其他皇子不同,他不参与储君之争,反而更钟情于吟诗作画,修身养性,正是因此也被人们冠以“闲散皇子”的名号,皇上自然也不忌禅这样的人,反而关切他。
锦玹在原主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这人,是他油尽灯枯的时候,楚祁带她去落井下石。
奴仆收回手,冷冷地说道:“姑娘今走运碰着我家公子,换作旁人可不会管这事,临渊经商开铺都须有公关文书才行,你们是怎么敢的。”
锦玹这会倒觉得腿痛了,颇颤微微地起了身差点又跪回去,还好小孩扶了她一把,这才勉强站稳了身,朝这个奴仆身后远处的马车方向行了个礼,以示感谢。
“小哥可知这文书要在哪里才能弄得到?还请告知一二。”她厚着脸皮问道。
只见这奴仆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下马车方向,见车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后,才回头告诉了她:“城东许府,那里是专门管这个的。”语华,就大踏步地往马车方向去了,上车就要驾马移动时,却又被车内人的声音打断了。
只听见温和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似乎是在邀请:“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正好要到城东办事,可同行。”
奴仆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家主子就是太仁慈了,为了帮这个女人不惜亮出身份令牌,现在又要载她一程,许是看她腿上伤了行动不自如,才提出的。
锦玹不由地对这位荣王殿下泛起了些好感,看来百姓对其的评价是真的,心怀怜悯之心,体恤百姓,一心为民,是一代良君的不二人选,倘若坐上皇位的人是他,临渊会更好的吧?她没拒绝邀请,拉着小孩一起上了马车,车上的空间还是很大的,还有一个小的暖炉,荣王身体原因易受风寒,才备的,车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锦玹也是坐在了角落,细细打量起这位人物来,全貌一览无余,与先前那倒油尽灯枯,一副枯稿的样子不同,根本就是两个人,现在的荣王儒雅俊秀,穿着银白色的长衫,脖上那一圈白色围脖,倒像是个富家公子。
她征怔地望着他,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真的是太像了…世界上原来竟然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姑娘这般看着在下,为何?”虽然面前之人戴着斗笠,垂帘挡着,不易让人看到她的样貌和神情,但他却感觉得出她在盯着他看。
她回过神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公子生得俊美,很像一位故人。”
“不知这位故人,是姑娘的谁?在下也好奇,能否见上一面。”
“恐怕不行。”她缓缓说道,男人又问她为何,她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是小女的兄长,可惜他被奸人所害,如今已阴阳两隔。恍然见到公子,有些触景生情想到旧人旧事,望公子不要介意,小女失礼了。”
楚亦然也没想过生气,看这位姑娘的扮相,像江湖人士一样,应该不是本地人,他只不过是顺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不过…还有另一层原因。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盯着车上的另一个人看,“姑娘不是临渊国的人,初来乍到仍须谨慎些才是。”他语气平缓毫无没澜起伏,以至于明明是教训的话话柔和无比。
锦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马车却停了下来,车外的奴仆突然掀开了帘子,抽出藏在马车上的剑直抵着她的咽喉,她下意识躲避,以一个刁钻的姿势,但动作辐度过大,戴着的斗笠掉了下来,她的样貌也悉数暴露在了空气中。
楚亦然不由地愣住了许久,以至于现在他也被人以剑指着才反应过来。
她很美,他心想道,原来斗笠下藏着的是如此迷人又危险的面容,明知道危险又忍不住上前欣赏的程度,这是异于其他女子的美,不用粉黛修饰就能惊艳到旁人,所有娇艳再美的女子与她相比,都黯然失色,根本没有相较衡的资本,她那双如星辰的双眸里满是坚毅的神情,真是个强势的女人,男人的保护欲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奴仆见到如此美得不真切的人,一想到她细洁光滑的脖颈会被自己的利刃划伤,血如花绽放般浸湿她的衣襟,手中的剑不由偏了几分。
不过…这个女人是个棘手的家的伙,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却还是失误让她有了机会,公子被胁持了,他不得不收回了剑。
“如果没记错,小女与公子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上来就要杀我,公子什么意思呢?”她左手持剑架在了男人脖颈处,右手搭在了他背后的车壁上,将人逼压至角落,询问道。
“姑娘不久前掳走了许府小公子,是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
锦玹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了那个在角落的小孩,一脸惊诧的问道:“你还真是哪家流落在外的贵公子?”
小孩扭头看向那个男人,一脸不屑。他本来不想上来的,她非要拉他上了马车,荣王他又怎会不认识呢?就说是看见了他后才决定出手替他解围的,不然哪有这么好心。
他冷哼了一声但怕这位大姐姐误会,他又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你们认识?”楚亦然也疑惑地反问道,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仆从,命他退下。看这个人的反应似乎真与许小公子认识,也许是他误会了。
锦玹见那人退下后,也没敢放松,依旧将刀刃架在这个男人身上。
“听公子这话,你同这小孩是旧识?”
他点了点头,解释道:“友人的胞弟前月被人掳走不知所踪,以为姑娘是那歹人,实在对不住,是在下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