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碎霓虹

苏玥的指甲嵌进陆沉的皮肤，沿着他后颈的生物芯片边缘划出血线。这个过气偶像的皮下埋着十七个微型传感器，此刻正在向全网直播他的肾上腺素数值。

“心跳要维持在120以上，“她把电极片按在他渗血的锁骨，“直播弹幕每出现一次'哥哥好欲'，你的多巴胺分泌量必须增加0.3μg。“

落地窗外，星耀大厦的外墙正在刷新今日热度榜。陆沉的名字卡在97位，被一群虚拟偶像压在底下。他的真实年龄是32岁，但此刻生物芯片将他的生理数据锁定在22岁，代价是每天注射三支细胞活性剂。

“准备接入'数据蟑螂'系统。“苏玥按下耳后的通讯器。整层楼的空气突然扭曲，数百个透明培养舱从地板升起，每个舱内都蜷缩着面色青灰的年轻人——这是公司圈养的“活体水军“，他们的脑神经已与社交平台直连。

当陆沉站上全息舞台时，苏玥在控制台输入最终指令。暗网交易来的三十万僵尸账号开始增殖，这些账号的活跃度需要用真人的生命值兑换。她看着陆沉的剩余寿命从18年7个月骤降到5年2天，这是购买微博热搜榜首必须支付的代价。

“今晚要让'陆沉破碎感'在热搜上爆十二小时。“她舔掉嘴角的口红，那是种新型神经兴奋剂，“记住，坍塌事故发生时你要露出左脸，那个角度的破碎美最能刺激打赏。“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舞台钢架发出哀鸣。陆沉的视网膜投影开始倒计时，这是公司计算好的事故时间点。他按照芯片指示调整坠落姿势，让断裂的肋骨恰好刺穿第三根生物传感器。

真实的血腥味在直播间炸开。苏玥看着实时数据狂流，陆沉的痛苦指数被换算成虚拟礼物，观众每发送一个“心疼“弹幕，就能从他体内抽取2ml鲜血——这些液体将制成限量版纪念胶囊，预售链接在事故发生后三十秒上线。

当救护车鸣笛穿透雨幕，苏玥正在暗网拍卖陆沉的濒死影像。他的瞳孔扩散数据被做成NFT，心脏停跳前0.03秒的脑电波以比特币标价。在生命体征归零的瞬间，“陆沉最后一个笑容“冲上热搜榜首，这是用他最后六个月寿命兑换的荣耀。

“清理场地。“苏玥踢开脚边的血袋，那里面装着从陆沉伤口导出的538ml液体。全息投影重新亮起时，新的练习生已经站在舞台中央，后颈闪烁着未激活的芯片蓝光。

玻璃幕墙外，城市夜空飘满电子讣告。某个过气女星的死亡直播正在打折促销，她的临终遗言被拆解成122个付费彩蛋。苏玥打开新合同时，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乙方位置——原来在签下第一百个艺人时，她的生物数据早已被系统同步采集。

晨光刺破云层时，星耀大厦外墙又开始刷新榜单。陆沉的名字变成灰色代码，而苏玥的剩余寿命正在被兑换成新晋顶流的热搜位。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捧红过的所有艺人悬浮在空中，他们的生物数据汇聚成巨型霓虹招牌：欢迎来到永生娱乐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