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溃逃
战技发动的刹那，剑刃横扫着破开空气，将那两只地精拦腰斩断。
它们甚至没有勇气做出反抗，只能怪叫着迎接自己的死亡。
当剑身切开地精的躯干时，泽比手腕顺势下压，锋刃如热刀切奶油般划向右侧。
一旁躲在生锈圆盾后的地精甚至来不及缩回胳膊，整条前臂连同半个脑袋就飞向灌木丛。
血液飞溅在冷杉树干上，吓退了一只正欲攻击的女地精。
泽比手中长剑停下之时，地精群全部停止了动作。
刚才的横斩一次性带走了三只地精的小命，而它们的残肢和内脏就散落在不远处。
腥臭的气味强烈刺激着在场的每一只地精，勾起它们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成功的震慑，地精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带头发起进攻。
至少，不敢从正面发起进攻。
“150...”
泽比默数着经验槽的跳动，一旁的罗吉突然把他的脑袋按下。
呼啸袭来的短矛堪堪擦过泽比头顶，划伤了罗吉的手背。
那是一只从灌木中掷出的短矛，可惜这绝佳的偷袭没有成功。
“呱！”投掷未中的地精矛手发出懊恼又恐惧的怪叫。
矛尖钉入树干的刹那，罗吉已经掷出匕首扎穿地精矛手的眼球。
眼球爆开的闷响混着地精的惨叫，那瘦小的身躯倒飞着撞断两丛硬灌木，最终挂在了荆棘藤上抽搐。
偷袭并没有结束，原本蛰伏在黑暗中的地精开始了行动。
腐臭味突然浓烈起来，灌木中窜出两只地精同时从左右包抄，它们涂满毒液的匕首以诡异的角度刺向罗吉膝弯。
它们的装备比起方才那几名先锋有了轻微的改良，应该是地精们的精锐部队。
但这些所谓精英的战斗力比起同类似乎高不了多少……
没等它们靠近，泽比剑锋精准挑开右侧地精的皮甲束带，削断了它绑在大腿的毒囊。
飞溅的紫色毒雾中，两只地精惨叫着捂住溃烂的眼窝滚进落叶堆。
“嘎，哈！”
头顶传来又一只地精得意的嚎叫。
这狡猾的家伙不知何时爬到了二人身后的树冠，此刻正握着淬毒手弩瞄准泽比的后颈。
罗吉抢先一步，猛然拉弓射将向头顶，箭矢贯穿偷袭者胸膛的瞬间，泽比左手已抡起火把砸中扑来的下一只地精。
两具尸体几乎同时落地，砸起混合着血水的泥浆。
……
精锐部队在二人的配合下同样不堪一击，地精们此刻彻底丧失了战意，同族的尸体就是它们选错猎物的最好证明。
现在，攻守易型。
当泽比染血的剑锋再度举起，隐藏在灌木的地精们突然集体后撤。
泽比甩动剑刃上的地精血，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划出弧线，恰好落在一只地精丑陋的脸上。
所有地精同时发出倒抽冷气的嘶声，像是几十条毒蛇被掐住了七寸。
最前排的老地精突然把劣质匕首插回鞘中，它身后某个年轻地精的膝盖开始打颤。
镶着铁钉的破烂护腿碰撞出细碎声响，这动静如同瘟疫般在阵列里扩散。
月光恰好穿透云层，照亮泽比脚下堆积的残肢，那具被拦腰劈开的尸体仍在抽搐。
地精们面面相觑，随后不知是哪个地精带头，存活下来的数只地精齐刷刷开始后退。
五步，十步，二十步……
直到那些佝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泽比和罗吉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
随着肾上腺素的作用消散，头一次遭遇恶战的二人连举起火把都有些勉强。
罗吉的箭袋倒扣在树根旁，最后一支箭滑落出来，羽毛沾上了地精的污血。
他后仰着瘫坐在半截腐烂的树干上，从背包中翻出空酒囊往嘴里倒着空气：
“妈的，没水了。”
罗吉踹了踹五步外那堆地精残骸，随后立即查看起背包内的物品：“还好老子的鹿皮和鹿肉没事。”
泽比也摸了摸一直藏在怀里的钱袋，确认没事后才安心地查看起自己的战果：
视线聚焦在右臂，那块淡金色的数据面板再次浮现眼前：
【姓名】：泽比
……
【等级】：LV3(2250/2700)
这一战，他斩杀了六只地精，增加了300的经验值，这个收获无疑让泽比感到振奋。
毕竟平时一只兔子只有5点经验，而野狼也不过20点。
罗吉可看不到那块金色的面板，今晚遇袭使他的心情很不美丽，要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泽比恐怕已经被那柄短矛扎穿……
罗吉不愿再往下想。
老猎户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变得严肃：“喂，我看冒险者的事还是算了。”
泽比似乎对老头的变脸早有预料：“老罗吉吓破胆了？我身上可是一个伤口都没有。”
“十七次呼吸。”
罗吉白了一眼自大的徒弟：“从遇袭到你反应过来，花了十七次呼吸的时间。”
他故意加重了几分讥讽的语气：“冒险者？连地精的膀胱都比你硬气。”
泽比踹飞的碎石击中二十步外的树桩，夜枭的惊叫与他嗓音重叠：
“比起家里的床榻，我宁愿最后死在冒险的路上。”
罗吉的瞳孔在火把明灭间收缩，那三名冒险者的死状与泽比的面孔不断在脑海重叠。
还没等他再次开口，方才地精逃走的方向再次响起令人心悸的窸窣声……
“有什么话留着活下去再说...”
泽比吐了口唾沫，又一次握紧了那已经接近断裂的长剑。
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还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呜咽。
当二人搀扶着站起身时，发现方才溃逃的地精群竟然再次折返。
它们围绕在密林和灌木前，主动和二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发动攻击也不肯后退。
毫不犹豫，泽比举起手中长剑，既然这些家伙不死心，这一次自己就赶尽杀绝。
地精们的脸上纷纷露出惧色，它们显然没有忘记泽比的恐怖，眼见地精们不敢上前，密林深处再次传来一声低吼，似乎在催促着地精们。
“吼——！”
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纵使地精们连武器都拿不稳，却还是颤颤巍巍地向二人走来。
大有一副被胁迫的意味。
比起泽比二人，它们更加畏惧密林中的存在。
末尾的一只老地精却磨磨蹭蹭，始终不敢上前，年老体衰的它已经丧失了勇气这种东西。
下一秒，一只指关节膨大且带钩状利爪的棕色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死死握住了老地精的脑袋……
密林中钻出一个巨大的身影，暗棕色皮毛覆盖全身，耳部呈现尖耸的熊耳结构，突出的下颚探出两颗尖锐的獠牙，腥黄眼瞳在火光下收缩成细缝。
那是一只熊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