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生导师
前世那位伟人曾经说过。
主要矛盾在事物发展的过程中占据支配地位，对事物性质发展方向起决定性作用。
而卢卡斯与格雷森关于继承权的争夺，就属于主要矛盾，这是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是一场彻底的零和博弈。
多年来两人的明争暗斗早已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至于卫廉对卢卡斯的羞辱?卢卡斯再愤怒再愚蠢心中也知道是他自己理亏主动招惹在先，而卫廉属于反击。
这显然属于是次要矛盾。
双方并非不可调和，想要调和其实很简单，
用主要矛盾盖过次要矛盾。
相比解决矛盾，往往搁置争议将其转移会更加简单，而格雷森显然是个绝佳的转移对象。
没错，都是格雷森那个家伙让我干的。
卫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格雷森进行了控诉，并对卢卡斯表明他们都是受害者。
如果卢卡斯如了格雷森所愿和卫廉不死不休，那就中了那家伙的奸计了！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台阶，他虽然依旧不忿，但提到格雷森的奸诈他却深感赞同。
好一会后，卢卡斯依旧将不爽的心情写在脸上，但总算愿意和卫廉在谈判桌好好谈谈了。
卫廉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卢卡斯并非蠢的无可药救。
既然格雷森可以利用卫廉打击他卢卡斯的威望，
那卢卡斯自然也可以利用卫廉对付格雷森。
同样的道理，卫廉自然也可以和卢卡斯合作。
敌人与朋友往往瞬息万变。
贵族在永无止境追求利益的过程中绝大多数都会异化掉变成权力怪物。
卢卡斯看来不是那个例外。
“你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卢卡斯最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一谈到格雷森，他像是智商占领高地般瞬间变得睿智。
他倾身向前，神情锐利。
合作需要筹码，作为长子，他不像格雷森常年在外带着骑士团征战，大多数情况他都在碧水城内协助科雷处理政务。
掌控碧水城巡防多年的卢卡斯不缺筹码，但要看卫廉能付出什么，双方如何合作。
“我要断剑脊的矿脉，而我的筹码，是格雷森作假的战报！”
卫廉开门见山。
他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留影石，
将他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特殊仪器中，一段类似全息影像的画面展开。
仪器表面的纹路逐一亮起，幽蓝光晕如水波般漫过石面，血荆棘狰狞的藤蔓与豺狼人溃逃的影像霎时充盈整个空间，连壁炉跃动的火苗都被压得黯淡了几分。
卢卡斯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狂暴的血荆棘，丢盔卸甲的豺狼人，以及……
那上百绣着紫罗兰家徽的重甲骑士！
俗话说得好，做人要做陈冠希，出门要带照相机。
而如此有纪念意义的画面卫廉又怎么能不录下来呢？
万一翻车了也算是他最后一舞了。
反正有这条件，公爵府的留影石还是随便薅的。
又多又方便携带。
而这段录像本该只是个简单的纪念品，但随着局势发生变化，它也可以不是纪念品。
戈德温从碧水城里除了物资还带回来不少情报，
比如格雷森宣称独自剿灭深水镇数千豺狼人的战绩。
卫廉本来不打算去对方找麻烦，但麻烦却先一步找上了他。
那就别怪他了。
这俩人狗咬狗，卫廉才能从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但上了称那是千金都打不住！
战报作假这种事可大可小，毕竟这个世界贵族们几乎全都干过。
但如果被拿到确切作假的证据……
卢卡斯很快腾的一下便站起身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不是你找吟游诗人乱编的吗？居然是真的？”
众所周知，留影石录的影像是不能造假的，所以肯定是真的。
卢卡斯能够肆无忌惮的蔑视威胁卫廉与深水领，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觉得对方没有足够的实力。
在格雷森上报的战报中，他是以碧水骑士团一团之力平定了几千只豺狼人的祸乱，卫廉为表感激才献上了断剑脊的矿脉。
所以在卢卡斯看来，
一个连几千只孱弱散乱的豺狼人都要靠全无来往的紫罗兰家才能解决的领主能有什么实力？
在南境人脉人脉没有，实力实力没有，身为大公的子嗣混的甚至还没一些富裕的骑士混得好。
居然还买通吟游诗人给他编造诗歌？
真是恬不知耻！
这本是卢卡斯对卫廉的全部印象。
但如今却被卫廉展开的影像全盘推翻。
卢卡斯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狂暴嗜血的植物，他展开生长的速度足以迅速毁灭一座城镇！
要说是魔法的话他连吟唱都没见卫廉吟唱。
必定出自那位北境守护之手！
此时看向卫廉的眼中也满是忌惮的神色，
早知道你这么有实力手段谁敢惹你啊！
该死的格雷森，居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卫廉闻言却有些错愕，吟游诗人?
什么吟游诗人?
难道是戈德温那小子找的?
算了，那些不重要……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卫廉淡淡一笑迅速接话:“当然是真的，但我可没什么兴趣去找吟游诗人去歌颂我的丰功伟绩！”
他指尖轻点留影石，光芒熄灭的刹那，房间骤然陷入昏暗，只剩壁炉里木炭爆裂的噼啪声。
他对卢卡斯的反应并不意外。
卢卡斯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上前一步想要一把将留影石夺走。
如果把这玩意带走将格雷森冒领军功的事传播再运作一下……
还不把那个家伙脸打肿?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那个伪君子拉下神坛了！
但卫廉却早有准备的将其塞入怀中。
“我的诚意展示完毕了，你的呢？卢卡斯？”
抓了个空的卢卡斯面露尴尬之色，“我可没有什么权力去把矿脉转让给你……”
卢卡斯没有说谎，如今矿脉的开采权他父亲早已移交给了格雷森。
而且就算他有这个权力他也不会答应卫廉的条件。
那座矿脉可是个富铁矿，价值百万金龙都不止，这点东西可不够……
而且，未来这些财产那可都是他的！
“那你能付出什么东西交换？先说好，我可不要金龙。”
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得无。
在谈判中绝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这是卫廉前世撞得头破血流才得到的经验教训。
他自然不会指望卢卡斯这个家伙能帮他把矿脉要回来。
但不要金龙确实是真的，他现阶段确实不缺金龙，有再多钱花不出去有什么用？
而且马上格雷森那家伙就会带着五千金龙过来找自己了。
他要的很简单。
卢卡斯应该也能猜到。
卫廉就是想借对方的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