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皇后:陛下,该吃药了
德阳殿。
早朝后,刘协奉旨前来给天子看胸疾。
“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他躬身拜。
刘协半倚青鸾软枕的姿势看似闲适,食指却在反复摩挲腰间玉璜的缺口。
伏皇后站在他身后,一袭淡金色长裙,裙摆及地,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出曲线毕露的身段。
长发如瀑落在身后,肌肤白皙如玉,高贵典雅,气质雍容。
“刘卿平身。”刘协抬了抬手。
“陛下胸痹发作。”伏皇后美目落在刘霖身上,“请太医令近前看,不必拘谨。”
我倒是不拘谨,怕你乱来。
刘霖心中吐槽,背着急救箱来到刘协身前。
他蹲下,拿出温度计和听诊器开始为天子诊断。
刘协和皇后都不是第一次见这些古怪器械,都不惊奇了。
“陛下只是体弱,忧虑过渡。”刘协一边诊断一边道,“臣开个方子,平日里多活动即可。”
伏皇后俯身整理软枕,鬓边一缕散发垂落到刘霖肩头。
刘霖闻着那阵阵幽香,微微抬眼,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皇后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刘卿今日在朝堂上,舌辩群臣。”刘协坐了起来,“朕佩服。”
“为大司医署,臣也是拼了。”刘霖摊手,“臣的手现在还抖呢。”
刘协朗笑一声,气氛轻松了不少。
“朕听闻,司空府要赏太医令药田?”他笑问。
伏皇后整理发丝的手微微一抖,美目看向刘霖。
“司空说为军中多增药草。”刘霖面色如常,“军中的确缺药草,量还极大。”
伏皇后睫毛轻颤,微微松口气,端坐在天子后边。
刘协笑着点头,岔开话题:“听说你师傅华神医,剖开癞蛤蟆的肚子,也能让蛤蟆活蹦乱跳。”
“这叫手术。”刘霖道,“轻易不能用在人身上。那些都是师傅的设想,将来定会救很多人。”
他心中佩服华佗,这年头就有了手术的概念。
“好医术。”刘协好奇问,“你师傅没教你这种剖心么?”
“剖心术需用麻沸散。”刘霖神情严肃,“当时曹司空头风发作,师傅说要开颅取风涎。我阻止了,这颅骨,怎能随便开?”
刘协眼中的可惜之色一闪而过,他或许在想给曹操开颅,死了更好。
而刘霖心中暗暗疑惑。
天子怎么问这么多自己的私事?我就是个小角色啊。
这么连续试探我,还是觉得我站在曹操那边?
“好个大胆的华佗。”刘协大笑。
“师傅说医者当如青蒿。”刘霖轻叹,“生在乱葬岗便治疟疾,长在御花园便当盆景。臣不过是株长在司空府药圃里的青蒿。”
刘协听他这么说,眸光微亮。
“太医令坐下说,朕听说你在司空府都坐荀彧身旁。”他一笑,“怎么到了德阳殿,倒守起规矩了?”
刘霖一拜:“臣子怎能僭越。”
“朕下旨,请你坐。”刘协瞪眼。
刘霖不在扭捏,在一旁坐下。
刘协支起手肘:“朕幼时读《灵枢》,总想着悬壶济世。说说你跟华佗行医的事?”
刘霖垂眸。
他不知道天子是何意,老问自己之前的事。
不过,有些事跟这天子讲讲也好,他的记忆回到那年。
“那年随师傅在谯郡行医。”他声音发涩,“遇到个老妇人,抱着被流矢贯穿胸腹的孙儿,在官道上拦车。”
伏皇后秀眉微蹙,握紧了玉手。刘协摩挲玉璜的手停了。
“孩子伤口生了蛆虫,老妇人用衣带裹了三层。”刘霖继续道,“师傅说蛆虫反能清创,正要施救,二十余匹战马裹着烟尘冲来。”
他记忆里的画面展开。
华佗的银针还悬在孩子气海穴上,当先骑兵的刀直接劈开了药箱。
领队的说他们是袁公路麾下,要征用所有伤药。
师傅哀求,说孩子再不用麻沸散就要活活疼死。那骑兵根本不听,抢去了所有药粉。
老妇人最后的哭嚎混着马嘶,说早知道该让孩子死在春耕的犁头下。
“后来呢?”刘协声音发紧。
“袁术军开拔时,师傅追着马队讨要空药罐。”刘霖咬了咬牙,“说罐底残渣还能救三条人命。”
伏皇后眼中泪花闪烁,一双妙手握的紧紧的。
刘协猛地起身,在殿上来回踱步。
“陛下,该用药了。”皇后轻唤。
刘协喝下一碗药,整个人都颓了下来,缩在软席上
“你们都退下。”他闭上了眼睛。
……
寒秋的风掠过,带着寒意。
伏皇后提着鎏金裙裾走在前面,身姿婀娜。
刘霖落后半步跟着,目光不由自主顺着她腰间缎带滑向摇曳生姿的腰臀曲线。
“太医令可知道蛆虫噬心的滋味?”伏寿突然驻足,转身时带着一阵幽香。
刘霖险些撞上她,却见皇后伸出玉手,轻轻点在他胸前:“方才殿里听着那孩子的事,本宫这里疼得厉害。”
刘霖望着近在咫尺的芙蓉面,肤若凝脂。
皇后极美,是那种成熟美,比少女多了三分浸在骨子里的妩媚。
秋风卷起她耳后碎发,露出珍珠耳珰下寸许雪肤。
“娘娘可知蛆虫最怕什么?”他放肆的盯着她,“是盐水,臣在谯郡时见过妇人用咸泪洗伤口。”
皇后幽幽一叹,转身继续前行,裙裾扫过满地枯叶。
两人行至西阙门转角,皇后环视左右。
她转身凑到刘霖身旁,刘霖闻着扑面而来的幽香。
皇后却是面色凝重:“本宫那日在后殿,听到天子命家父查你之前的事。”
刘霖一愣。
天子为何查我?我现在只是太医令,不值得他这般重视吧?
“本宫也不解陛下深意。”伏寿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手背,“但太医令若愿常来凤藻宫请脉,本宫迟早会知道的。”
刘霖望着廊外渐暗的天色,突然伸手揽住那截纤腰。
掌心隔着五层织金绸缎仍能觉出惊人弹性,皇后丰润身躯明显颤了颤,却未躲开。
“臣定会尽心为娘娘调理。”他挑了挑眉。
说完,他立马松开了皇后,要是万一被人发现,那就完了。
“臣告退。”他朗声道。
皇后望着太医令消失在宫道尽头的背影,伸手慢慢抚过腰间褶皱。
暮色里她褪去了端方仪态,懒懒倚着汉白玉栏,嘴角噙着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