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邪祟
“你不是贾渊，真正的贾渊已经死了！”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别人听不见。
但对贾渊来说却如惊雷在耳畔炸响，惊得心头一颤。
他魂穿而来，的确不是原来的贾渊！
可苏善武怎么会知道？
贾渊眸中精光一闪，佯装不解：“胡言乱语些什么？”
“真正的贾渊已经魂散身亡。”
苏善武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之前他倒地时，我探过鼻息，也号过脉象，可以确定他当时就死了。”
贾渊心想原来如此，随口敷衍一句。
“不过是气息微弱罢了，我若不是贾渊，又能是谁？”
“非要我说破么？”
苏善武眉峰一挑，“你乃邪祟附体！虽伪装精妙，却瞒不过我。贾渊自幼与我一同长大，你神态和言行与他判若两人。”
“邪祟？”
贾渊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字眼。
此界所谓邪祟，乃无形无相之物，类似于鬼魂，但没有灵智。最喜夺舍人身，使人癫狂嗜杀，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每逢邪祟现世，必是血雨腥风。
贾渊紧绷的心弦忽而松弛。
还以为刚穿越就要掉马甲呢，没想到是个误会。
“我即将成为青阳县第五位钓仙翁，身份提升，气度自然不同往昔。
别和我扯什么邪祟？你见过神志这么清明的邪祟吗？”
苏善武没有退缩，反而轻笑一声。
“有一种罕见邪祟，拥有灵智，情绪稳定，不会毫无顾忌地杀戮，而你，就是这种邪祟。”
贾渊有些烦了，“你若是求我，念在往日情分，我倒也可以帮你说句话。
但你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来威胁我，那没什么好说的，滚一边去吧！”
他摆摆手，示意苏善武滚蛋。
但苏善武却依旧不肯离去。
“我知道你这种邪祟比较高级，不惧怕武者的气血之力，寻常手段也无法逼你显形。
但我听说赵知县身上有驱邪法器，就算你与贾渊的神魂融为一体，也能检测出来。”
贾渊突然身形僵住。
他虽非邪祟，但的确融合了原主的神魂。
这种融合是否能被法器检测出来？
如果检测出来，那岂不是真成了邪祟？
忽然间，贾渊又冒出另一个念头。
也许像他这种魂穿而来的人，在此界也算是一种邪祟。
想到此处，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苏善武见贾渊沉默，继续威胁：“救我性命，此事永埋心底，否则……”
他微微停顿，望向远处的周老爷，“否则现在便当众揭穿。”
贾渊冷冷看着苏善武，眼神不善。
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杀人灭口的冲动，并且开始分析如何动手。
现在掌握两门武功，《欢喜炼体法》让他四肢灵活、充满力量，但没有杀招，无法一击致命。
《解骨悲刀》这门武功倒是有一击致命的招式，而且还不少，可关键是现在没有刀！
就算有刀，一击干掉苏善武，那也会暴露他会武功这件事。
一个从不练武的奴仆，突然施展出武功，这如何解释？
会不会被当作邪祟附体？
一念至此，杀意全消。
既然杀不了，那就先稳住对方，待以后再说。
“你是我表哥，我怎能见死不救？”
贾渊忽然呵呵一笑，热情地搂住苏善武的肩膀，“方才是玩笑，以后跟着表弟我，吃香喝辣，享尽荣华富贵。”
苏善武不料他变脸如翻书，一时愕然。
恰在此时，郭大勇端着茶水走回来。
“多谢郭护卫。”
贾渊起身接过茶壶，“还有一事，我想为我表哥赎身，烦请郭护卫通禀周老爷，望他恩准。”
贾渊不仅要救苏善武这一次，还要把对方的身契捏在手里。
以后随便找个由头杀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按照龙渊王朝律法，杀奴不过十两罚金，比屠牛还简单。
郭大勇扬了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孙管事。
“区区贱奴而已，你与孙管事说便行，周老爷不管这种小事。”
好一个区区贱奴，贾渊听在耳中，有种在骂他的感觉。
他放下茶壶，带着苏善武走向孙管事。
孙管事一直关注着他俩，若非贾渊如今身份提升，他早就把苏善武抓回来垂钓了。
“孙管事，我想赎回我表哥的身契，需要多少银钱？”
孙管事躬身相迎，一脸卑微，“您即将升为七品钓仙翁，身份尊贵，老奴哪敢收您的钱。
若让周老爷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待今日回府，老奴亲手奉上苏善武的身契。”
一个奴仆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对周府来说根本不算钱，孙管事就可以做主。
贾渊看着对方恭敬的模样，心里暗爽。
之前视他如草芥，现在却卑躬屈膝，还自称老奴。
这世道的人心，倒与前世一般势利。
“那就多谢孙管事，也替我转达对周老爷的感激。”
一两句话，就决定了苏善武的命运。
旁边一众奴仆皆是满眼羡慕，也有人跃跃欲试。
“贾……贾仙翁，你也救救我吧，我是汪钧啊，以前与你在一桌赌过骰子呢！”
孙管事闻听此言，眼神闪过冷意。
若这些奴仆都开口求情，若贾渊都要救，那他也不好办。
他微微抬头，却见贾渊沉默不语。
“贾仙翁，若您还想要其他奴仆，那老奴便做不了主了，须请示周老爷。”
贾渊没有接话，故作茫然：“表哥，此人是谁？”
苏善武瞥了一眼，心中会意。
“他就是刚才劝你不要垂钓，让你等死的那位。”
“哦，是他啊，那他怎么不等死呢！”
贾渊随口说着，转身走回原来喝茶的地方，苏善武紧随身后。
一众周府奴仆面露失望，特别是开口求情的那人，一脸惊愕。
孙管事冷笑着走过来，“不知死活的东西，下一个活饵就是你。”
另一边。
贾渊重新坐回椅子，捧着茶壶就喝。
心里却想着如何解决苏善武带来的危机。
此界有仙道法器，难保不会识破他穿越者的身份。
忽想起脑中的金手指，连忙以意念询问。
“我融合了这具身体的神魂，能否被法器检测出来？”
“……”
脑子里没有回应。
“怎么不说话？要不做个自我介绍吧，你是系统？还是戒指里的老爷爷？”
“……”
“等等，你不会是邪祟吧？”
“……”
贾渊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应。
忽然想到什么，再次询问：“你是不是只能回答与垂钓有关的问题？”
【是！】
“果然如此。”
贾渊心中一叹，暂时不想这件事，转而拿起钓竿，欲要继续垂钓。
但身后站着两个大灯泡，左边郭大勇，右边苏善武，此时显然不适合垂钓脑海，免得被发现端倪。
“那就垂钓仙宫蜃影，也许还能钓到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