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烫手的山芋
“哎呦……我滴个脑子……”
早晨天刚蒙蒙亮，陆鸣便扶着脑袋，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扶着墙去厕所尿了一泡，刺鼻的酒味冲的他有点想吐。
昨晚上确实喝的不少，三个老爷们喝了两瓶一斤装白酒，觉得不尽兴，又干了两箱啤酒才算完。
陆鸣是看上去就能喝点酒的那种人，毕竟个高，怎么地也能装点。
但纪峰不一样，这老哥也就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但就是特么喝不醉。
喝酒就跟喝水一样，甭管白酒还是啤酒，谁来都干，半点不带犹豫的。
再加上陈磊这个一沾酒就停不下来的主，俩人直接给陆鸣灌桌子底下去了。
本来说好的陆鸣请客，最后也让纪峰给抢着买了单。
也不知道他一个江浙本地人，上哪学的这个破毛病。
出了洗手间，陆鸣接了一壶水烧上，准备泡个茶刮刮胃里的酒气。
可就动了这么两下，脑仁就开始抽抽的疼，实在受不了挺床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看了眼手机，只有陆萱发来一条信息。
告诉陆鸣自己早上吃了一家特别、特别、特别好吃的小笼包。
反复强调了三次，看来确实很好吃，搞得陆鸣都有些饿了。
手机扔在枕头上，双手摁住太阳穴，侧着身躺在床上呻吟。
“要命啊……”
……
“四儿，给我来个鸡蛋灌饼，加肠加蛋，再给我塞包辣条。”
“中，唉陆哥，这几天没见你人啊，跑哪快活去了？”
“快活个蛋！喝酒都快喝死了，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呢，我拿瓶奶。”
从小推车上拿了瓶优酸乳，陆鸣一屁股坐在马路牙上，插上吸管就开始吸溜。
说话的叫马思，小名四儿，是陆鸣的老乡，之前也是群演。
后来觉得跑龙套没前途，就整了个移动小推车卖鸡蛋灌饼。
你别说，这活还真挺挣钱，加上他手艺确实不错，一个月挣得比陆鸣还多。
当然，那都是之前了。
现在陆鸣一个月的收入，他累死累活干一个半月，估计勉强能碰一碰。
鸡蛋灌饼做好了，陆鸣也不管烫不烫嘴，拿到就往嘴里塞。
昨天晚上净跟他们喝酒了，回来倒床上就睡，也没吃东西。
刚才洗完澡给他饿的啊，眼睛都特么红了，恨不得跳人家牛棚追着牛啃。
“啧……陆哥，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够吃不？不够我再给你做一个。”
陆鸣摆了摆手，“算了，中午还吃饭呢，随便垫吧垫吧，走啦。”
“诶，行。”
抓着鸡蛋灌饼又啃了几口，陆鸣拿出手机给陈磊打了个电话。
“喂？磊哥？我到万豪门口了，你在哪呢？清明上河图？行，我过来找你。”
挂断电话，陆鸣脚步一转，朝着不远处的清明上河图去。
刚到门口，便看见一群衣着光鲜少年少女把陈磊围在中间。
“磊哥，我来了。”
“陆儿，快过来。”
陈磊拍了拍手，笑容灿烂的把陆鸣拉到身前，把他介绍给同学们。
“同学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贵校03级学生陆鸣，也是我们横店的优秀演员，曾经获得过不少导演的夸奖。”
上来就是一套不讲道理的组合拳，直接把陆鸣给夸懵了。
不好意思的冲学弟学妹们笑笑，陆鸣一把将陈磊拉出人群。
“这干啥呢？”
陈磊瞅了一眼学生们，笑的怪模怪样的，看的陆鸣直捏拳头。
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了！
“跟他们比，你简直优秀的不能再优秀了，说是影帝都不为过。”
“别特么吹捧我了，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好拍战争戏吗？怎么跑清明上河图来了？”
陈磊叼上一支烟，刚才坐在学生中间他也不好意思抽，差点没给憋死。
狠吸一口烟，陈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揽住陆鸣的脖子又往前走了一截。
“拍屁的抗战戏！再拍导演得气死！下午你带他们走走过场得了。”
“又发生啥事了？”
陆鸣有些好奇，那帮富二代们又在片场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上午又走一个。”
陈磊顿了一下，扫了一圈身后，见学生们没有注意他，这才继续说道。
“听说昨晚在三条街过的夜，今早拍戏的时候成了软脚虾，跑一半直接栽沟里了，这家伙给导演气的啊，一张脸紫的跟猪肝似的。”
陆鸣呲了呲牙，还真有够无语的。
按理说一二十岁的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去了趟三条街就成了软脚虾，这特么得多虚啊……
像他当年……好吧，没有当年。
“然后呢？”
“然后就被撵出来了呗，那学生八成是面子挂不住，咋说都要走，这不，带队老师追他去了，学生让我临时带一会。”
“还能这样……”
最后一口饼下肚，陆鸣从兜里掏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那上午不拍了吧？”
“拍啊，怎么不拍，就等你过来了，人导演都催了。”
“这还拍？”
陆鸣有些担心，带队老师都不在，他要是给这群天之骄子们碰了怎么办？
不过撇了一眼陈磊，又转念一想，他都不怕，自己怕个蛋？
陈磊敢让自己带人拍戏，那保准是经过人家带队老师同意的。
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导演要骂也骂不到他头上。
他顶多是累点，也担不了什么责任，索性也就点了点头。
随后在陈磊的带领下，陆鸣同学生们一起进了剧组。
陈磊给人送进去后就离开了，由陆鸣带人去换服装。
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陆鸣早已习惯，但这帮学生们可遭了殃，一个个面面相觑，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陆鸣没管他们，换好衣服后，就去找导演唠起了嗑。
这导演他认识，前两天还在他手底下干过活，多少也算个熟人。
“白导，下午好啊。”
“是你小子？现在什么情况？没活干了？这么烫手的山芋你也接？”
白导给陆鸣丢了根烟，皱着眉打量了一眼学生们，显然是不太看好。
“毕竟也是我的学弟学妹嘛，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别特么扯淡了，赶紧把衣服换咯，明天我缺个人，你过来跟组，赶紧把这群烫手山芋撇咯！”
“这……真不行，白导，这一群学生是来干嘛的您也知道，学校那边倒是无所谓，但金导那边我也确实得罪不起。”
白导是真心为陆鸣好，想把他从这个火坑里拽出来。
但陆鸣也确实有不得不带的理由，本来就答应好带他们跑两天，要是临时为了点钱就把他们扔了。
先不说金导那边会不会找他麻烦，就是纪峰那里，他也得罪不起。
白导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说，掏出火机把烟点上，挥了挥手。
“那行吧，去准备准备吧，等会让人带你们先过一遍。”
“那白导我就先过去了，回头有戏您再叫我，不给钱也干，谢谢您。”
之后就是带学生过戏了，他们这一群人被分成了两组。
一组演卖东西的小贩，一组演在大街上乱逛的甲乙丙丁。
不得不说，白导还是看重陆鸣的，给他分了个露脸，有台词的角。
就是扛着糖葫芦在大街上叫卖，女主角过来买一串。
很快，道具便给陆鸣拿了个大棒子过来，上面插满了糖葫芦。
不过只有一串是真的，其他都是泡沫做的假糖葫芦。
又等了一会儿，摄制组推来一个大摇臂，摄影师坐了上去。
杆爷也支好了吊杆，副导演开始调动群演们的走位。
一切准备就绪，场记打板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