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世界被改变了
路明非愣住了。他这才注意到诺诺眼下的青黑，还有她凌乱的发丝和皱巴巴的衣服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光鲜亮丽的红发巫女。
“那天……”诺诺的声音很轻，“你差点死了。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路明非的心突然揪紧了。他想起梦中西格玛的警告，想起那个可怖的黑洞。
但现在最让他难受的，是诺诺微微发抖的背影，那背影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对不起。”他轻声说。
诺诺突然转身，眼眶通红：“你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太弱了，你根本不用……”
她的话没能说完。路明非不知哪来的力气，踉跄着上前抱住了她。
诺诺僵住了，她能感觉到路明非的心跳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传来，有力而温暖，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那天之后……”路明非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诺诺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娲主和昂热校长谈了很久。他们……吵得很凶。”
她皱起眉，“校长离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凯撒也是。”
“夏弥呢？”
“去给你煎药了。”诺诺突然推开他，擦了擦眼睛，“这三天她几乎没合眼，非说要亲自盯着火候。”
正说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夏弥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啊，我是不是打扰到……”
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手里捧着的药碗冒着热气，纤细的手指上还贴着几处烫伤的膏药。
路明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两个女孩为他熬红了眼睛，付出了这么多。
“谢谢。”他轻声说。
夏弥的耳朵尖突然红了：“少、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死了没人带我去海边玩！”
诺诺翻了个白眼，却接过药碗递到路明非面前：“喝了吧。娲主说这个能够很好的恢复你的精神。”
路明非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突然想起娲主那句“当我的药引”。
他打了个寒颤，在两位女孩疑惑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苦，苦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仿佛吞下了世间最苦涩的东西。
夏弥突然“噗嗤”笑出声，诺诺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路明非的干呕声和女孩们的笑声。
这一刻，路明非突然觉得，无论什么代价都值得，因为有她们在身边。
吃完药后，路明非被诺诺和夏弥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出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愣住了。
娲主正盘坐在客厅的软垫上，蛇尾随意地蜷曲在身侧。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 T恤，上面印着“我是宅女我骄傲”的字样，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
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屏幕，手指在手柄上快速按动，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可乐罐和零食袋。
“左边左边！哎呀又死了！”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顺手抓起一包薯片往嘴里倒，“这 boss怎么这么难打……”
路明非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哟，醒啦？”娲主头也不回，手指继续在手柄上飞舞，“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拿。别客气，当自己家。”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又看了看娲主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他刚想开口，就被娲主打断。
“等等等等！马上通关了！”娲主整个人都绷紧了，蛇尾不自觉地拍打着地面，“就差一点……啊！过了！”
她欢呼一声，这才转过身来，嘴里还叼着半片薯片：“感觉怎么样？药苦吧？我特意加了双倍黄连。”
路明非：“……”
“别那个表情嘛～”娲主笑嘻嘻地滑动过来，蛇尾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来，坐这儿。”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诺诺和夏弥同时抓紧了路明非的胳膊。
娲主挑了挑眉：“干嘛？怕我吃了他？”她故意舔了舔嘴唇，“虽然确实挺可口的……”
路明非感觉两边胳膊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娲主摆摆手，表情突然正经起来，“路明非，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体内的东西，关于那天的事，还有……”
她的目光扫过诺诺和夏弥。
“关于这个世界已经被改变的事情。”
娲主将游戏手柄随手一抛，蛇尾轻轻一摆，整个人慵懒地靠在软垫上。她随手打开一罐可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缓缓开口：
“你们知道吗？这个世界原本有一个既定的剧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空灵，红瞳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就像一条笔直的铁轨，列车本该沿着固定的轨道行驶。”
路明非感觉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想起西格玛在梦中说过的话，关于两个世界，关于壁垒。
“但现在，“娲主的手指轻轻划过可乐罐的边缘，“轨道被改变了。”她突然直视路明非的眼睛，“因为你。”
诺诺和夏弥同时转头看向路明非，眼中满是震惊。
“我？”路明非的声音有些疑惑，“我做了什么？”
娲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客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全息投影般的画面悬浮在空中。
那是一条奔腾的时间长河，原本笔直向前，却在某个节点突然分叉，形成了无数支流。
“看这里。”娲主指向其中一个分叉点，“这就是你第一次使用'那个力量'的时刻。”
路明非认出了那个场景——那是暴雨天，在高架桥上和楚天骄对抗奥丁的画面。
“你在监控我？”路明非眼神有些凝重，要知道这个画面是在尼伯龙根发生的，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个画面的。
而一旁的诺诺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不简单。
娲主半躺在靠椅上，晃动着手中的可乐瓶，“监视你？或许吧，只不过你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