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明山河，寸土不让
“哈哈哈，我早闻孙镗将军生性狂放，刚毅不阿，今日一见，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我大明将士金贵，又岂能让瓦剌贼子伤得？”
翻身下马，望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孙镗，朱祁钰哈哈一笑，随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
朱祁钰这三千兵马的加入，让原本已经坚持不住的守城将士们，终于喘了口粗气。
可尽管如此，局面依旧不容乐观。
在西直门城下投入了不下五万兵力，且全部都是精锐的瓦剌，对于拿下此处，显然是抱着必然的决心。
在双方兵力如此巨大的悬殊之下，城破似乎也只是早晚的事。
“谢殿下厚恩，末将孙镗没齿不忘，只是此等大恩，末将怕是也只有来世再报了。”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趁瓦剌大军皆在德胜，西直二处，殿下赶紧带人从其他门突围南迁吧。”
“只要殿下在，我相信总一天能光复我大明河山！”
军人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
得遇明主，战死沙场，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归宿了。
只是望着城下那漫无边际的敌军，和城头已然到了极限的将士们，孙镗也知道，这份大恩，恐怕自己已经没机会报答了。
自己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拖着这副伤痕累累的残躯，为朱祁钰争取脱逃的时间。
和那个只知道听信太监的话的昏君不一样，孙镗知道，眼前这位少年皇帝，必然能带领大明再次中兴。
“大明山河就在我等脚下，何须他日光复？”
“将军，这一回不是我们南迁，而是他们要北逃！”
淡然的摆了摆手，对于这场大战，瓦剌人确实蓄谋已久，但他朱祁钰又何尝不是？
“张耀，将朕为瓦剌人准备的那番厚礼拉上来！”
朱祁钰双眸一丝寒芒闪过，嘴角更是勾勒出一抹令人寒毛直竖的邪魅笑容。
他话音刚落，身旁一位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男子立马上去作揖出列。
这个名叫张耀的魁梧男子，原是锦衣卫下一个饱受排挤的副官。
锦衣卫原指挥使马顺在朝堂被百官殴死之后，朱祁钰将他一手扶持起来，成为了现任锦衣卫的指挥使。
由于此前所遭受的排挤，加之朱祁钰的知遇之恩，使得张耀在内心深处无比的感念朱祁钰。
而他也没有让朱祁钰失望，短短数日之内，便将太后安插在锦衣卫的棋子悉数铲除。
可以说现如今的锦衣卫，已经是完完全全只听命于朱祁钰的存在了。
“是！”
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之后，张耀抬手一挥，身边手下立刻推来两尊粮车般大小之物。
“这...这是红夷大炮？”
这两尊粮车大小之物上覆着一层红布，红布掀开，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是两尊红夷大炮。
黝黑深邃的炮管不怒自威，散发着阵阵死亡的气息。
如果说瓦剌人的王牌是他们那天生善于奔跑的良马，那么大明的王牌，则毫无疑问是这火器中的最强者——红夷大炮！
“正是！”
“来，让瓦剌人也尝尝这烟火的滋味！”
朱祁钰冷冷一笑，众人立刻将这两尊红夷大炮推上了城头。
火药装填，蹴鞠般大小的黝黑炮弹填入，炮手瞄准完毕后，朱祁钰亲自上前点燃引信。
“轰！”
一道巨声响起，震的旁边的人耳鸣不止。
火光闪过，片刻之后便落在了城下瓦剌骑兵之间。
城下的瓦剌大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炮，显然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炮这个玩意，显然是最令他们头疼的玩意。
作为草原人，瓦剌人最大的依仗，便是优质的战马所造就的骑兵。
只是这成也萧何败萧何，偏偏马这种玩意是最怕受惊的。
一枚炮弹落下，撑死也不过能炸死个三五骑，对于拥兵数十万的瓦剌来说，这显然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然而令他们头疼的是，这炮弹爆炸所产生的巨大轰鸣声，却往往能把方圆数十米内，不下百匹的战马惊扰。
一旦战马受惊，乱了阵脚，那么骑兵的优势不但不再，反倒还会互相撞击踩踏，成为累赘。
“稳住！给我稳住，护送步兵用撞锤撞击城门！！！”
看着乱作一团的先锋部队，愤怒的情绪瞬间蒙蔽了伯颜帖木儿的双眼。
作为草原上最骁勇的战士，此番与大明的交战之中，他一路所向披靡，杀的敌人丢盔卸甲，还未尝一次败绩。
这一路积攒的骄傲，让向来自负的他，对明军十分的轻视。
然而就是这群他瞧不起的存在，就在刚刚连续两次让他吃了暗亏。
先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当着他的面救回了明军的大将，接着又不知从哪弄来了这么两尊大炮，轰得他的骑兵苦不堪言。
这种屈辱，令他直接丧失了理智，继续下达起了冲锋的命令。
“注意，瓦剌人的攻城辎重来了！”
城墙正下方两百米开外，三十多个瓦剌人分为两列，举起一根比人腰还粗壮的木桩，朝着城门冲锋而来。
这是最原始，却也是最有效的破城利器之一。
“抬枪队火力压制，炮手继续给我轰，他们已经上头了！”
朱祁钰嘴角微微一翘。
果然如于谦所说一致，这个伯颜帖木儿虽然英勇无比，但脑子显然和他哥哥也先不在一个档次。
德胜门那里，面对拥有火器防守的于谦，也先那厮根本不急着骑兵冲阵，而是拖出辎重，采用车轮战术，消耗起了明军的体能和火力。
在并没有多少损失的情况之下，就让明军陷入了被动。
而反观这伯颜帖木儿，他显然没有这种脑子。
一根筋只知道冲锋之下，碰上了那些酒囊饭袋，还能凭借个人武力取胜。
但在拥有太祖爷，成祖爷这些智囊团加持下的朱祁钰这边，却只有吃瘪的份了。
“好！轰的好！还得是这红夷大炮啊！”
“不过殿下，这大炮不是都被放在了德胜门嘛？于大人那自己都不够用，怎么还分了两尊给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