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精纯能量
“我最后再问一遍，王爪儿是你所杀吗？”
被沙柱托举到半空中的王斯，居高临下，怒喝道。
方离根本不搭理他，但这其实也是一种回答。
没有解释和澄清，便代表着默认了。
下一刻，数不清的沙锥暴射而出，排列紧密如网，无一丝缝隙可躲。
眼下，似乎已是必死局面。
方离仍面色平静。
因为他并非王斯以为的那样，是一位能操控液体的神赐者。
事实上，没有人能料到，方离身怀的是一种超乎这个世界所有人想象的能力体系。
他双手运转，血饕囊中的血液盘旋如游龙，在空中不断攀升。
方离脚尖轻点，踏上血龙柱，攀登如纵云。
他虽还未习得任何身法，只是一道修仙界最基础的轻身咒，也被他耍得翩翩。
当方离脚踏蜿蜒血柱，越过了高耸的沙壁，堪堪躲过了含着恐怖劲力的尖锐沙锥。
此时，两人皆在半空之中。
这一瞬，彼此对视了一眼。
方离一如往常的淡然。
而王斯却惊得变了颜色。
“这张脸？”
他想起红衣主教给他的男子画像，与眼前之人与那画像十分有九分相似。
“他便是主教大人要找的人？”
王斯心中升起惊疑。
那时红衣主教只说要“找到此人”，也没说清楚其中有何种牵扯。
这个“找到”，要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他究竟是被通缉，还是像失踪般的圣子般被保护呢？
但无论如何，既然让红衣主教亲自下达任务，那么此人在火阳教眼中必然极为重视。
王斯咬碎了后槽牙。
“管他呢，戈壁里死个人算什么大事！无论如何，他都得死！”
王斯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
便有许多黑红血滴，凝成血箭，激射而来，杀到脸上。
王斯见沙子凝成的壁墙困不住方离，便极速下降，回到地面，并借此躲掉血箭。
哪知那血箭并非如离弦箭矢，直来直去，而是仿佛长了眼睛，如骨附蛆，紧紧追踪而来。
王斯脚踩到沙地上，便有如鱼跃大海，鸟上青天，有了十足底气。
他双手按地，声嘶力竭地怒吼，疯狂地催动能力。
身后的漫漫黄沙如巨涛翻腾而起，迎面将血箭冲碎，又奔涌向前，淹没了方离身下的血龙柱。
那些死血即便在方离手中各种塑形，但终究只是液体。
无尽的狂沙瞬间将血液吞没，只在沙浪中留下一抹殷红。
方离自然也跌落下来，当他踩到沙地上的时候，一波接一波的黄沙狂浪倾覆而来。
“神赐者虽无法修行，但确实难缠。”
方离想到温娜曾介绍过，每一位神赐者的能力都是固定的。
就像她是只会“治疗”，那么，王斯虽然在战斗过程中施了许多法，但也一定是由一种能力演变而来。
方离已然发觉，王斯的能力便是操控沙子。
而且，这种能力要想施展，身体必须保持与沙子接触。
既然如此，便不管你有多少威能，方离已想到对付的法子。
他腰间的血饕囊，能容纳两个成人全身的血液。
刚刚凝聚的血龙被黄沙吞没，此时囊中血液只剩小半。
但无妨。
面前沙浪奔腾，声势惊人，碾压而来。
可方离躲也不躲，只站着不动。
沙石如雪崩，裹挟许多威势，一瞬间便把方离淹没。
过了几息没有动静，王斯走到方离刚刚站着的位置。
这里已被沙浪垫起，平白升高了两三米。
“死了？”
王斯心中一喜。
这下好了，方离被黄沙掩埋，已是死得了无踪迹。
他左右环顾。
塞家小子阿兮骑着小马驹，在远处遥遥旁观。
“小子，该你死了。”
王斯欲走过去，将他的小小脑袋亲手捏爆。
往前迈了一步，却不曾想，原本脚下的浅褐黄沙，不知何时，竟被沁上了暗红的血色。
“这？”
沙地所染上的血红色，起初只是直径一米的圆形。
一瞬之间，围绕以王斯为中心，猛地扩散。
王斯惊疑欲走，身形动了，脚却没动。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出土来，紧紧拽住了他的脚脖。
“什么鬼！”
王斯被吓了一跳，想要操纵周身沙子，却发现自己与脚下黄沙的联系竟格外微弱。
不，他脚下已不是黄沙了，而是沁了红的“血沙”。
这些，正是刚刚沙浪中，吞没了血液的那部分沙子。
原本，血液已与沙子混合在一起，即使对灵气的操纵再精妙，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将其中的沙粒一颗一颗挑出来。
但或许是敛血化池的炼化之术，比神赐者的控物能力更强。
方离发现，即便那些血液溶进沙子，两者结成硬块，可他依旧能勉强控制。
只不过是吃力些，灵气的消耗更大些。
于是，在遮天辟日的沙浪吞噬自己的前一秒。
方离操控血沙硬块，挡在身前。
如雪崩中躲在顽石之后，虽仍是被埋，但一个屏息术便让他毫发无伤。
正巧，王斯好死不死，要走到他头顶的沙上踩两脚。
方离将血饕囊中剩余的血液释放出来，沁染了一丈方圆的地表黄沙。
当下，王斯被拽住脚脖，逃跑不脱。
又因为身体只接触到血沙，能力难以施展。
散发着腥味的血红地面，一道微小血箭悠然凝聚。
王斯面色惊恐，尽力挣扎，那只大手却如钳子般，纹丝不动。
几息之后，血箭激射，贯穿了王斯的胸口。
这位月牙湖的新主子，双目失神，颓然跪坐。
他和王爪儿一样，还没能享受几天作威作福的日子，便潦草地死在苍茫大漠之中了。
方离从血沙里钻出来。
他掐住王斯的脖子，这个动作都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了。
杀完人不汲取其命魄精血，总感觉有什么没干。
但方离一瞬间有些迟疑了。
他想起温娜体内，那混乱的经脉，与同灵气迥异的能量，皱了皱眉头。
“神赐者的命魄精血能汲取吗？”
又想到，命魄精血蕴含着的是生命能量，说到底，它与修仙还是神赐并不相干。
于是方离不再犹豫，肆意汲取起来。
下一刻，出乎意料的，一股精纯异常的能量涌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