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惨死
次日。
天色尚未渐明。
乌衣里，一个破旧房子的屋门打开一条缝。
苏南瘦弱的身体从门缝中挤了出来。
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皮，脸上露出一丝满足感。
方才一顿饭便吃了两个窝头，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如今他收入提升了，伙食自然也要跟上。
想要练武，除了进武馆学习之外。
更重要的是有一副好身体。
如果整个人瘦弱多病，还谈什么练武？
吃饱喝足，把身体养得壮实一些，这是最基础的。
苏南瘦小的身躯，熟练的穿梭在小巷子中。
很快便来到一条小河边。
虽说他现在当上了杠头，已经不用再扛活，但他每日洗澡已经习惯了。
将身体清洗完毕后。
便奔着码头而去。
不过，没走多远，便看到前方的一间民宅周围聚集了十多个人。
“这是吴疙瘩？他咋死了？”
“没看到他胸口上这么多血洞么，明显被人用短刀活活扎死的！”
“真可怜，血都流干了，身体也冰凉的很，应该是昨晚死的。”
“大晚上的，吴疙瘩怎么会死在外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以前在巡城司打过杂，经常听那些差役大人们断案，跟着他们学了几手，还是让我给分析一下吧！
你们看吴疙瘩家的门锁，明显有被撬开的痕迹。再看吴疙瘩，他的脚冲外，胸口中刀，说明他当时背对着自家院子，脸对着行凶之人。还有，吴疙瘩的衣服只穿了一半。
所以吴疙瘩被杀的过程应该是，半夜有凶人撬锁，吴疙瘩听到动静后，披上衣服出来查看动静，正好撞上了凶人，对方见暴露了，于是当场杀死吴疙瘩！”
“行啊小六，说的有板有眼的，跟真的似的，不去说评书可惜了！”
“什么说评书啊！我这是分析案情！懂吗你？”
“快拉倒吧，在巡城司扫了几天的地，还真当自己是神探了？”
“扫过地又怎么了？总比你们强吧？都往后退退！别破坏了现场！等着差司大人们过来！”
这群人围拢着地上一具尸体，正在议论纷纷。
通过其中一个名叫‘小六’的话语，苏南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这让他的心中不由地一紧！
乌衣里竟然也出现了凶人撬门，难道和柳条里的那些人是同一伙儿？
他们这么快就流窜到乌衣里了！
这意味着乌衣里也变得危险了许多！
想到这里，苏南不禁有些后怕！
幸好他昨晚没有碰到这伙儿凶人，不然凶多吉少啊！
苏南在人群旁边路过的时候，从缝隙中往里面看了一眼。
发现吴疙瘩确实被人捅了几刀，死相凄惨。
“阿嚏！”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怪异的香味，苏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快速消失在了巷尾。
到了西城漕运码头。
发现整个脚行就来了两个人。
这二人他都认识。
其中一人，和苏南的身份相当，是西城码头的五位杠头之一，名叫黄彦。
有约莫五十多岁了。
这个世界中，普通人苍老的很快，平均年龄也就不到五十。
所以黄彦算是名副其实的老人了。
“黄伯。”苏南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苏杠头每天都来得很早啊，年轻人像你这么勤快的可不多。”黄彦笑呵呵地回道。
二人闲聊了几句。
苏南便快步来到一个躺椅前。
躬身施礼。
“把头大人。”
上面躺着的正是楚把头。
这位把头大人有两个习惯。
一个是每天都来得很早，比干活的脚夫还早。
另一个习惯，他只要来了码头，多数时间都在躺椅上面躺着。
“哦，是苏南啊。”楚把头扶了一下扶手，坐起身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你刚当上杠头，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得嘱咐你几句。”
“第一，你既然是杠头了，那么手下的四十多人便是跟着你混饭吃的。”
“你让他们吃，他们才有的吃。”
“你不让他们吃，他们便吃不到咱们脚行的饭。”
“所以，如果有刺头不服你，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吧？”
说白了，这些脚夫能不能吃饭，全看苏南的脸色。
他们没有资格不服气。
“把头大人放心，如果有人不听话，我不会客气的。”苏南连忙回道。
即便楚把头不嘱咐，他也会这么做的。
在他的手下，绝不允许有捣乱的人存在。
“嗯。”
楚把头继续说道：“第二，平时脚夫们干活，你不用怎么管他们。”
“但是，如果有商船和货船到了，他们的管事找到咱们，花钱让咱们搬运货物，这就需要你指挥了，给脚夫们分派一下任务，不要让他们胡乱搬货。”
“是。”苏南恭敬地回应一声。
此事他也并不陌生，经常看到陈大壮指挥，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这难不倒他。
楚把头笑了笑，重新躺下。
“你以后不熟悉的地方，可以直接找陈大壮，让他教给你便是了。昨日我和他已经打过招呼，他会全力配合你的。”
他侧了一下身子。
将标志性的笑脸对着苏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和陈大壮怎么相处的，我就不多说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在码头上扫视了一周，然后轻声自语，“寻常的时候，这个时间陈大壮应该到码头了啊，今日是怎么回事？”
陈大壮......
苏南自然知道怎么相处。
别跟他太客气，但是也别真把他当狗使唤。
仅此而已。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陈大壮别搞事情。
如果让苏南发现，陈大壮有什么不良动机，他可不会客气。
昨晚的柳猴儿就是例子。
不过，有楚把头的嘱咐在，陈大壮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行了，不管他了。”楚把头摇摇头，“刚才听我絮叨了这么多，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他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你好好想想。”
苏南沉思了一会儿。
然后开口问道：“把头大人，我想了解一下咱们西城的帮派势力。”
“是这样的，最近我家附近的柳条里和乌衣里不太平，连续出现了好几次凶人撬锁的事情，甚至刚才在来码头的路上，我还看到一个街坊被撬锁的凶人当街给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