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间戏幕：铜臭里的「chosen ones」
雷霆轩的闪电流星还在视网膜上灼烧，叶清沫就被黎星落拽进了人类世界的通道。
星砂在指尖崩解成细小的光斑，再睁开眼时，她们站在一条飘着烤红薯香气的小巷里，校服裙摆已变成精英小学的蓝白制服，叶清沫发间的晨露花冠化作透明发卡，黎星落腕间的星砂则凝成细碎的银手链——仙境魔法在人类世界自动收敛，却仍在她们周身形成微小的灵气场，让路过的流浪猫忍不住蹭过她们的裤脚。
“真难闻。”
黎星落皱着鼻子望向巷口，汽车尾气混着烧烤摊的油烟，正将空气中的自然之力染成灰黄色。
叶清沫凝视着墙面上的小广告，指尖划过“叶罗丽娃娃店”的霓虹招牌，玻璃橱窗里陈列的玩偶突然集体转头，蓝眼睛里闪过微光——是辛灵的意识在窥视。
精英小学的铃声响起时，她们站在教室门口。王默的红色书包歪挂在肩上，正把作业本往陈思思桌上推：“思思，这道数学题借我看看嘛！”陈思思涂着水晶甲的手划过纸面，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王默你上课又走神，舒言都记了三页笔记了。”舒言扶着眼镜点头，建鹏却把篮球砸在讲台桌上：“喂喂，放学后去公园打球啊！”
黎星落凑近叶清沫耳边，星砂在瞳孔里凝成细链：“你看陈思思手腕内侧，孔雀的契约印记在渗紫色——和曼多拉镜魔法的波长一致。”
叶清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陈思思撩头发时，皮肤下闪过蛛网状的紫纹。
而王默此刻正把罗丽的玩偶塞进抽屉，布料摩擦声里混着极微弱的啜泣——玩偶眼睛里的灵光，分明是仙境仙子的意识残片。
“新同学自我介绍。”班主任的声音惊醒沉思。叶清沫上前半步，教室的吊扇突然卡住，扇叶上的积灰在她掌心凝成龙卷风，又乖乖落在讲台边的盆栽里，让蔫黄的绿萝瞬间抽出新芽。全班惊呼时，她听见黎星落在身后轻声嗤笑：“人类总把自然的馈赠当作奇迹。”
课间操时，她们看见王默追着一只受伤的麻雀跑过操场。
“别怕呀，我有魔法可以治好你！”
她举起粉色光团，却让麻雀羽毛冒起青烟——人类魔力中的电子杂质正在灼伤生灵。叶清沫本能地释放晨露之力，却被黎星落按住手腕：“别白费力气，她们连魔力属性都分不清。”
果然，麻雀在王默掌心抽搐时，陈思思抱着孔雀走过来：“用冰雪魔法降温呀，笨！”冰晶覆盖麻雀的瞬间，叶清沫清楚听见骨骼冻裂的脆响。
建鹏却拍手大笑：“厉害！思思的魔法像冰公主一样酷！”
舒言皱眉：“但时间魔法无法逆转死亡……”
话未说完，麻雀已经断气，王默的眼泪滴在它焦黑的喙上，竟让伤口渗出紫黑色的血——那是被污染的自然之力在反噬。
“需要帮忙埋了它吗？”黎星落忽然开口，指尖星砂扫过麻雀尸体，在泥土里开出细小的星芒花。
王默慌忙摆手：“不用不用！罗丽说娃娃店的仙子可以救活它！”
说着抱起玩偶跑向街角，陈思思踩着高跟鞋跟上，孔雀的尾羽扫过地面，留下几不可察的镜阵纹路。
放学后，叶清沫和黎星落站在娃娃店对面的梧桐树下。
玻璃橱窗里，辛灵正用金色丝线缝合罗丽的裙摆，王默趴在柜台上许愿：“我会成为合格的叶罗丽战士的！”陈思思则对着镜子摆弄孔雀的发饰，没注意到玩偶眼中闪过的紫芒。黎星落忽然轻笑，星砂凝成细针，刺破橱窗上的守护结界——下一秒，曼多拉的镜像在辛灵背后一闪而过。
“看到了吗？”她指向陈思思手腕，镜魔法的紫纹正在吸收孔雀的仙力，“辛灵的契约魔法就像给人类套上镶金边的枷锁，她们以为自己在拯救仙境，其实每用一次魔法，就给曼多拉的镜阵多开一道缝。”
叶清沫望着王默蹦跳的背影，想起在仙境看见的未来：这个女孩会在镜湖打碎封印，却在事后抱怨水王子“冷冰冰的不可爱”。
暮色中，建鹏的篮球砸中她们脚边。
“喂！借过！”
他弯腰捡球时，黎星落指尖的星砂突然钻进篮球纹路——那是庞尊教她的雷霆标记。
当建鹏再次投篮，篮球竟带着紫电炸开篮筐网绳，他震惊的表情让黎星落笑出声：“人类总以为力量是随便挥霍的玩具。”
回家的路上，叶清沫忽然停在垃圾分类站旁。
腐坏的食物在垃圾桶里滋生暗能量，她腕间青藤下意识蔓延，却被黎星落拉住：“别管，他们连自己制造的垃圾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守护仙境？”
说着指向远处正在倾倒工业废水的工厂，废气在空中凝成曼多拉的剪影。
路灯亮起时，她们在便利店看见舒言正在买过期的面包喂流浪狗。
“用时间魔法让面包变新鲜就好啦。”
他对亮彩的玩偶小声说。叶清沫看着时间之力在面包上留下的金色裂痕——那是在透支时空的因果。
当流浪狗吃完面包倒地抽搐时，舒言却慌张地跑开：“明明魔法生效了啊？”
“因为时间逆流改变的只是表象，霉菌早已深入神经。”
黎星落嚼着星砂糖，看着舒言远去的背影，“这些被选中的‘战士’，连魔法最基本的等价交换都不懂。”
叶清沫望着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间的透明发卡突然闪过鎏金微光——某个银发男子在雾中说话的片段再次掠过脑海，却依旧拼凑不出完整的面容。
当晚，她们在出租屋的窗台看见王默抱着罗丽站在娃娃店前。
月光下，女孩正把零花钱塞进许愿盒，完全没注意到辛灵收走纸币时，指尖闪过的镜阵符文。
黎星落忽然把星砂手链摔在桌上，银链崩解成无数光点：“你说世王为什么要让我们卷入这种闹剧？这些人类比曼多拉的镜像大军更可怕——”
“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是主角。”叶清沫打断她，望着腕间若隐若现的青藤印记，那里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金砂，“而主角总是看不见自己踩碎的花，听不见被自己魔法灼伤的生灵的哭声。”
她忽然想起在慕天阁看见的景象：世王站在时空裂隙前，掌心躺着她前世的灵魂碎片，“或许我们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主角’明白，仙境不需要被拯救，需要的是……被敬畏。”
窗外，酸雨开始落下。叶清沫指尖凝出晨露，在玻璃上画出一道抵御污染的屏障。
而千里之外的仙境，镜湖底的水王子忽然睁开眼，望着湖面倒映的人类世界——那里有两个少女，正在用晨露与星砂，为注定崩塌的剧情，写下第一笔叛逆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