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忒修斯之殇 身份迷局

我站在被告席上，看着全息投影里第42号克隆体撕开人造皮肤。她电子义眼折射着法庭的冷光，机械声带发出我的声音：“根据《人工智能伦理法》第7条，拥有连续三年自主意识的仿生体应享有继承权。“

金雪摘下墨镜走上证人席，她的虹膜正在分裂成万花筒图案。当律师播放她在《双生花》片场失控的影像时，旁听席爆发出尖叫——画面里她徒手捏碎摄像机，瞳孔倒映着所有克隆体的脑电波图谱。

“反对！“检察官砸碎装有α试剂样本的玻璃瓶，“被告根本是沈氏制造的生物武器，这是人类与仿生体的战争！“

林嘉恒突然扯开西装衬衫，露出胸腔里跳动的机械心脏。他当着全球直播镜头将连接线插入法庭主机，大屏幕闪现出沈父实验室的终极档案——「忒修斯之船」计划书第42页，我的出生证明与第1号克隆体的销毁令并列在时间轴上。

“真正的沈沐辰死于1998年平安夜。“他调出殡仪馆的冷冻记录，八岁女孩的遗体后颈有六芒星胎记，“现在的你，不过是装载着她记忆的仿生

琥珀吊坠。紫外线照射下，琥珀里的蚊子显露出刻在腿部的纳米级文字：致我的小船，愿你能在替换所有零件后仍是自己。

“你父亲临终前修改了三个参数。“他颤抖的手指划过我锁骨下的生物密钥，全息屏突然跳转至暗网拍卖页面。四十具克隆体正在被明码标价，商品描述写着“可定制记忆的完美容器“。

第42号克隆体突然暴起，她扯断电子镣铐时飞溅的火花点燃了窗帘。在浓烟中，我看到她撕开肋骨的仿生皮肤，内壁刻着与我后颈相同的生产编号——原来我们都是第43代实验体。

“姐姐，你还没发现吗？“她将燃烧的法庭座椅砸向陪审团，机械瞳孔收缩成深渊般的漩涡，“每当你以为找到真相，不过是沈教授设定的认知重启程序。“

金雪在此时抛出那个改变一切的证据。她在《双生花》戏服夹层发现的微型胶片里，沈婉仪正抱着空襁褓哼唱摇篮曲。当镜头转向实验室角落，八岁的林嘉恒浑身插满导管，正在同步接收“沈沐辰“当天的记忆数据。

我突然听见脑海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后颈的旧伤迸裂处涌出淡蓝色冷却液，视线所及之处，法庭的金属立柱上浮现出肉眼不可见的条形码——这根本不是高等法院，而是沈氏集团废弃的虚拟现实训练场。

“认知穹顶解除倒计时开始。“姜金勋的轮椅升起反重力装置，他破碎的声带里传出沈父的录音，“亲爱的小船，这是你的第207次伦理测试，让我们看看这次你会不会烧死这些‘克隆体’来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