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外敌挑衅 危机降临
周府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周氏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锦帕早已被泪水浸透，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向自家哥哥周平控诉着在陆家的“悲惨”遭遇。
“哥哥……呜呜呜……那沈清梧，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就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还有陆明渊那个没良心的，他……他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处处给我没脸……我可是他的亲娘啊！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日子……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哥哥，你可得为妹妹做主啊！”
周氏一边哭诉，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周平的脸色。
她故意隐去了自己设计陷害沈清梧不成，反被将一军的细节，只捡着自己如何“受委屈”、沈清梧如何“嚣张跋扈”、陆明渊如何“偏袒外人”来说，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欺凌的可怜人。
周平本就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主儿。
他这辈子最疼的就是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哪里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如今听着妹妹哭得如此凄惨，字字句句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那张原本还算端正的脸庞此刻阴沉得能滴出墨来，两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周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出几滴，“他陆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祖上荫庇，走了几分狗屎运罢了！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也敢欺负到我周家人的头上？真当我周家没人了吗？！”
他越想越气，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妹妹在夫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这个做哥哥的，要是不替她把场子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他周平的脸面往哪儿搁？
“妹妹你放心！”周平咬着牙，眼神里闪烁着狠戾的光芒，“这口气，哥哥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他们让你不好过，哥哥就让他们整个陆家都鸡犬不宁！我倒要看看，没了陆家的庇护，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站在一旁的周管家，眼观鼻鼻观心，适时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险：“老爷，依老奴看，这陆家如今在大雍朝也算是树大根深，我们若是直接上门硬碰硬，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容易落下口实。”
周平眉头一皱：“那依你的意思？”
周管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凑到周平耳边，如此这般地低语了几句。
周平听着，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阴沉之色渐渐被一丝狠毒的兴奋所取代。
他连连点头：“好！好计策！就这么办！哼，陆明渊，沈清梧，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周平记下了，早晚要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陆家焦头烂额、陆明渊和沈清梧跪地求饶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病态的快意。
没过几天，陆家的生意果然开始接二连三地出问题。
先是城南的几家布庄，莫名其妙地被人泼了污物，搞得臭气熏天，客人都不敢上门；紧接着，运往边境的一批药材，在半路上被一伙不明身份的山匪劫了，损失惨重；就连京郊的几个庄子，也开始有地痞流氓去捣乱，不是今天偷几只鸡，就是明天拔几垄菜，搅得庄户们不得安宁。
一时间，各种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向陆府，陆家的几位管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往陆明渊的书房跑。
书房内，气氛凝重。
陆明渊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沈清梧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叠各地送来的急报，秀眉微蹙，仔细地翻看着。
“看来，有人是坐不住了，开始搞事情了。”沈清梧放下手中的信报，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闪烁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光芒。
“哼，除了周家那位‘好舅舅’，还能有谁？”陆明渊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心胸狭隘，手段下作，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早就料到周氏回娘家不会善罢甘休，周平那个蠢货肯定会跳出来替他妹妹“出头”，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而且还这么……没品。
“他以为勾结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地痞流氓、山匪草寇，就能动摇我陆家的根基？”陆明渊的眼神冷了下去，“真是天真得可笑。”
沈清梧赞同地点点头：“周平不足为惧，但他背后那些所谓的‘外敌’，我们还是得查清楚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那也太憋屈了，不符合咱们‘爽文’的节奏啊。”她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
陆明渊被她逗得嘴角微扬，心中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他看向沈清梧，眼神里带着欣赏：“你说得对。这件事，就交给顾叔去办吧。”
“嗯，”沈清梧应道，“顾叔办事，我放心。”
顾叔，陆府暗卫统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却是陆明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暗刃。
他接到命令后，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叔的效率极高。
不过短短三天时间，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就摆在了陆明渊和沈清梧的面前。
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近期针对陆家产业进行骚扰破坏的几股势力，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资助者——周平。
甚至还附上了几张周平与那些势力头目秘密接头的画像，以及一些往来的信件拓印本，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果然是他。”陆明渊看着报告，眼神冰冷，“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让他忘了疼。”
沈清梧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周平虽然蠢，但他那个管家，倒是有几分小聪明，懂得借力打力。不过，这些所谓的‘外敌’，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明渊看向沈清梧，征询她的意见。
虽然他是家主，但在这种时候，他更愿意听听沈清梧的想法。
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总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思路。
沈清梧微微一笑，看看他识不识趣。”
“好，就依你。”陆明渊点头，“顾叔，你亲自去一趟周府，把这份‘礼物’送给周大人。”他将那份调查报告递给顾叔，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周府。
周平正和周管家在书房里喝酒庆祝，幻想着陆家焦头烂额的惨状。
“哈哈，管家，还是你的主意高！你看这几天，陆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被打懵了！估计那陆明渊和沈清梧，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呢！”周平喝得面红耳赤，得意忘形。
周管家也陪着笑：“老爷英明。陆家虽然势大，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就这么慢慢耗着他们，让他们不得安生！”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陆府的顾统领求见。
周平一愣，随即嗤笑一声：“陆明渊派人来了？哼，肯定是来求饶的！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顾叔面无表情地走进书房，将那份调查报告往桌子上一放。
“周大人，我家家主让属下给您带句话。”顾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玩火者，必自焚。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否则，后果自负。”
周平拿起报告，随意翻看了几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陆家的动作这么快，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头上！
然而，短暂的惊慌之后，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觉得这是陆明渊在故意羞辱他！
他堂堂周家家主，岂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威胁？
“哼！危言耸听！”周平猛地将报告摔在地上，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回去告诉陆明渊，少拿这些东西来吓唬我！我周平不怕！有本事，就让他放马过来！”
顾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周府。
看着顾叔离去的背影，周平兀自嘴硬：“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周管家捡起地上的报告，不过，他们既然只是派人来警告，说明他们也有所顾忌，不敢真的把我们怎么样！”
“没错！”周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挺直了腰杆，“他们就是怕了！怕把事情闹大，丢了他们世家大族的脸面！”
周管家趁机煽风点火：“既然如此，老爷，我们不如……加大力度！让那些人闹得更凶一些！彻底断了陆家的财路！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被愤怒和侥幸心理冲昏了头脑的周平，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半句劝。
他大手一挥，恶狠狠地说道：“好！就这么办！加大支持！给我往死里整！我倒要看看，他陆明渊能奈我何！”
夜色渐深，陆府书房的灯火依旧亮着。
顾叔将周平的反应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陆明渊和沈清梧。
听完顾叔的汇报，书房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风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沈清梧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带着一丝清雅的香气。
她放下茶杯，看向陆明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明渊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他抬眸，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顾叔，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准备罚酒吧。”夜幕低垂，浓稠如墨，星子闪烁不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陆府的演武场上，火把熊熊燃烧，映照着一张张肃穆的脸庞。
护卫们身披铠甲，手握兵器，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肃杀之气。
沈清梧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站在陆明渊身旁，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队伍。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陆明渊同样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微微颔首，沉声道：“既然周平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让他知道，陆家可不是好惹的！”
一声令下，陆府的队伍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朝着城郊的废弃庄园奔袭而去。
那里，正是周平勾结的那些“外敌”的藏身之处。
马蹄声踏破夜的宁静，寒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
废弃的庄园早已被团团包围，陆府的护卫和暗卫如同鬼魅般潜伏在四周，等待着猎物落网。
庄园内，周平正与一众乌合之众推杯换盏，庆祝着他们“成功”地打击了陆家。
他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通红，口齿不清地叫嚣着：“陆明渊，沈清梧，你们等着！老子早晚要让你们跪地求饶！”
“老大威武！”
“老大霸气！”
周围的喽啰们纷纷附和，气氛喧嚣而狂妄。
就在这时，庄园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陆明渊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火光映照下，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显得格外冷峻，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周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周平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明渊，顿时酒醒了大半，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怎么……”
“怎么知道你在这里？”陆明渊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真是可笑！”
“你……你想干什么？”周平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问道。
陆明渊没有理会他，只是挥了挥手，身后的护卫们立刻一拥而上，将周平和他的喽啰们团团围住。
眼看着一场恶战即将爆发，周平突然高喊一声：“等一下！”
陆明渊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想求饶了？”
周平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丝笑容：“陆公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陆明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谈谈？你想谈什么？”
周平眼珠转了转，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以为陆明渊和沈清梧是忌惮他背后的势力，所以才会答应谈判。
他决定在谈判中占据上风，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以此来保全自己，甚至还能反咬陆家一口。
“陆公子，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立刻停止一切针对陆家的行动。”周平故作镇定地说道，心中却暗自得意，“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陆明渊和沈清梧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好啊。”陆明渊爽快地答应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却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去一个……更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