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章 把握气运才能抓住未来
李锦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正要翻身而起,腕间突然缠上一道温软。
月姬半睁着蒙着水雾的迷离眸子,薄衫滑落肩头。
“神君.…..”她嗓音沙哑如浸了蜜的丝绸,纤长手指勾住他凌乱的衣襟,白皙滑嫩的身子黏了上来。
“嗯哼…神君…神君不用管……月姬……”
此刻,鲛女月姬已然化作了一滩咸腥海水,湿漉漉的。
李锦离莫名心悸,瞬间进入了贤者模式。
他用手掌轻拍了月姬那光洁的后背,温和的道:“乖,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听话,等我回来。”
安抚好月姬,李锦离快速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光。
李锦离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撞得踉跄半步,火舌正顺着雕花梁柱疯狂攀爬。
玄曦?!
能施展如此恐怖的火焰除了玄曦还能有谁?
那娘们怎么来醉仙阁……不好,要糟!
是找我来的!
李锦离脑海中划过自己黄昏时分才撒过的谎:我要巩固修为……
结果转头就被她堵在窑子门口。
宾客四散而逃,李锦离猫腰躲在焦黑的梁柱后,看见一楼高台中央对峙的两道身影。
玄曦红裙如焰,掌心翻涌的赤金火焰将周遭空气灼得扭曲变形。
鹅黄裙女子却似浸在黄澄澄的光雾里,腕间鎏金铃铛随着她缓步上前的动作轻响。
悬停的金萤织成一道屏障,将玄曦的火焰牢牢隔开。
玄曦冷笑一声,玉手轻扬,三簇赤金火焰脱手而出,在空中化作三头咆哮的火蛇,张牙舞爪的扑向鹅黄裙女子。
火焰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连地面的青砖都被灼得滋滋作响,腾起阵阵白烟。
却见鹅黄裙女子不慌不忙的抖动手腕,鎏金铃铛突然发出急促清响。
悬浮的金萤瞬间凝聚,在空中组成一道流转的金色光幕。
火狮撞在光幕上,爆发出刺耳的轰鸣,火星四溅。光幕表面泛起阵阵涟漪,却始终稳固如初。
你们不要再打了,再这样打下去,是死不了人的……李锦离发觉玄曦应该在自己身上种下过神识印记。
不然,不可能会找到这里。
咦,这蒙着面纱的黄衣女子是谁,竟能和玄曦斗的旗鼓相当。
难道是这座醉仙阁真正的东家?
于是,他怀着疑惑硬着头皮跃下栏杆,来到她们的中间。
玄曦用狭长的眸子轻瞥了李锦离一眼,“你不是巩固修为?”
“是啊,我在醉仙阁锤炼道心。”李锦离装作一脸懵逼,“玄曦仙子这是寻我有事?”
小了,格局小了。
何处不能修行?
酒店里还能学英语呢。
玄曦轻哼一声,清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发觉对方并没有元阳外泄的迹象。
莫非是我错怪他了?
而李锦离此时却是朝着黄裙女子深施一礼,眉间尽是无奈。
“这位仙子海涵,玄曦仙子素来直爽,此番打扰贵阁,在下代她赔罪了。”
黄裙女子笑着回应:“道友说笑了,醉仙阁开门纳客,本就难免生出些误会,无妨。”
可还未等李锦离继续说话,身后便赤芒一闪,玄曦已然欺身上前,裙摆翻涌的火焰几乎燎着他后颈。
“那首诗韵脚可想好了?”玄曦狭长凤目微眯,指尖把玩着跃动的火苗。
看得出这首赞诗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李锦离表情微怔,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为这儿你就上醉仙阁堵我?
“玄曦仙子,我是说容我想想,这才想了三个时辰…”他的目光幽怨。
“诗?”黄裙女子腕间铃铛轻颤,面纱下传来轻笑:“二位所为何诗?不妨让我试试。”
黄裙女子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她自认饱读人间诗书。
若因此能和李锦离以及那只莽撞金乌结个善缘,那便再好不过。
李锦离嘴角抽搐,余光瞥见玄曦那张绝美脸蛋,心想这金乌平日倨傲,总不至于当着陌生人面念出如此狂言。
太装逼了。
就算是准圣自夸,也要被笑作井底之蛙,唯有天道圣人,才会被认同。
李锦离正要婉言谢绝,却见玄曦突然挺直脊背,赤金发冠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天不生金乌,洪荒万古如长夜。”
她满脸傲娇,精致的下颌微微扬起。
黄裙女子腕间铃铛骤然停滞,面纱下的脸庞凝固成僵硬的弧度。
这…这么臭不要脸??!
她盯着玄曦高傲的侧脸,喉间溢出一声干涩的轻笑,广袖下的指尖几乎掐进掌心:“恕在下才疏学浅,难改此等华章。”
李锦离险些憋不住笑意,忙偏头咳嗽掩饰,余光里玄曦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玄曦用凌厉的目光重新审视着李锦离,“这句赞诗是出自你口,再给你几日时间能否做到?”
你住口啊!
我锦鲤神君不要面子的吗?
果不其然,他看到黄裙女子朝自己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黄裙女子也算是见多识广,见过妖族百态,连青丘狐族最擅长的谄媚之术都能从容应对。
但从没有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马屁。
这般直白又嚣张的夸赞,倒像是把天下独尊四个字直接刻在了脑门上。
若有人敢用此诗奉承她,只怕连屋顶都会被羞得冒青烟。
李锦离脸颊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连连朝玄曦使眼色,却见那金乌依旧昂着下巴,全然不知尴尬为何物。
“玄曦仙子,时辰不早了!”他咬牙切齿地挤出笑容,随后化作一道金光遁走。
目送两道遁光远去,黄裙女子缓缓平复心绪。
她的视线聚焦在那道金色遁光上,眉头竟不自觉的紧紧锁在一起。
“把握气运…才能抓住未来…”
……
三楼雅间
鲛女月姬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垂落的青丝掩住她泛着潮红的脸颊。
她踉跄着扑到窗前,纱幔被夜风掀起,正撞见李锦离化作的金光刺破夜空。
梳妆台上,半化的胭脂在月光下凝成似暗红的痂,铜镜映出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神君……神君又走了呢。”
此时,有不少妖族女子来到月姬的房间。
她们这几日听说了无数个锦鲤神君大显神威的故事:怒斩丹辰子、孤身抗天雷、两箭灭苍穹。
有宾客还说,锦鲤神君那晚一人鏖战三千天兵,但有的宾客说是五千天兵,这些都不重要。
关键是那句豪言:试问天上仙人,谁敢来此人间?!
这些狐娘兔娘,每每听他们说起,内心仰慕之情都跟水一样快要溢出。
她们无比羡慕能够服侍神君两次的鲛女月姬。
狐妖青璃倚着雕花门框,一条银白狐尾在身后慵懒舒展,指尖绕着一缕月白流苏轻笑:
“月姬妹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莫不是被神君勾了魂去?快同姐姐说说,神君在床榻上的功夫如何?”
如何话音未落,屋内众妖已是一阵窃笑,兔娘怯生生咬着帕子,杏眼亮晶晶盯着窗边单薄身影。
月姬垂眸不语,只是裹紧单薄的轻纱,任她们调笑。
她望着满地凌乱的钗环,伸手拾起一支断裂的玉簪,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忽然,一滴温热的泪砸在玉簪上,晕开一片晶莹的水光,转瞬又被夜风吹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