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歉，我还有更好的选择

王向阳开始制定接下来一年的计划，短期计划拿到第一桶金吃上肉，中期计划一年后拿下专科文凭考上本科，长期计划待定。

从1985年开始，华中工大实行学分制。

只要修满学分，完成毕业设计，就可以提前毕业。

王向阳打算在一年内拿下所有学分，争取提前专科毕业。

想到这，王向阳拿起一本课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室友都很意外，但也没去打扰，甚至打牌的时候，声音都小了很多，因为他们听说王向阳分手了。

甚至，室友们突然都开始精心打扮。

平时他们看着很邋遢，但凌乱的铁皮箱或者布制箱里一定会有一套整齐干净的衣服。

里面带着皂角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尼龙袜、白衬衫、黑西裤和皮鞋备在那里一星期就为了等这一天。

穿好衣服，再轮流拿起桌上两面边缘带塑料壳的镜子，镜子外壳通常都是大红色，背后有一张香港女明星的半身像。

现在流行猫王牌飞机头或者大背油头，大家往头上弄摩丝，搞定之后用梳子精心梳理，头发搞得贼亮贼亮的。

这时候的摩丝跟泡沫剂差不多，一挤一大坨。

而且摩丝打多了头皮屑多，容易长虱子。

他们同时也在脸上抹一点化妆品，有条件的用雪花膏，条件不好的用蛤蜊油，没条件的水洗。

王向阳坐在床前看书，而这一群人忙前忙后，就像是赶着去相亲一样。

“怎么，你不去？”室友白芍光摊开左右手，喷了喷口水，双手从额头两侧往上推到底，把头发都理顺。

“去什么？”王向阳抬头好奇的看着他们。

“今晚舞会啊，你忘了？这个是我们这个学期最后一个舞会。”段飞龙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

王向阳想起来了，现在卡拉ok还没普及到江城。

上网冲浪，网友约会更不敢想象。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最方便也最经济的交往方式就是交谊舞。

一到周末或者节假日，晚饭后，学校几个食堂就变成舞厅。

在汗味、菜味混杂、昏暗的灯光熏陶中，男生们八仙过海。

凭外在气质和各种手段，抢夺为数不多的华工大女生。

虽然很艰苦，但成就感和稳定性肯定要比后来的网络女主播要强得多。

韦唯的《爱的奉献》、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林忆莲的《灰色》、费翔的《跨越四海的歌声》、范琳琳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张国荣的《无心睡眠》等都是当下重要的流行符号。

还有余华的成名作《十八岁出门远行》，郭柏灵和庞小峰撰写的《孤立子》和87版《红楼梦》，这些都是谈资。

这年头，你要是会唱歌跳舞，特别是会霹雳舞的话，那你就是校园明星，拥有配偶优先选择权。

呼啦圈和健美操也特别流行，谁要是跳个健美操或者拿着呼啦圈在那摇的话，你就是全场最靓的仔。

王向阳倒是想去重温一下，但看了眼身上发黄且有不少破洞的白汗衫，打补丁的军绿色短裤，脚下一双黑色泡沫塑料凉鞋，床底的解放鞋和黑布鞋，跑去丢人现眼？

“我就不去了，还要看书。”

听到这话，几人悄悄松了口气，实在是王向阳大一开学时跑去舞会，结果一群女的都围着他不走，那个场景至生难忘。

要不是王向阳后来有女友了，才不去舞会，不然他们机会都没有。

等室友们都走了，王向阳看了一圈杂乱的宿舍。

注意到段飞龙床边桌子上有一张报纸，他拿过来打算解解闷，了解下目前情况。

看着上面的方块儿豆腐，他目瞪口呆。

“停薪留职”。

王向阳想起来了，自从1983年公布之后，不少人纷纷离开单位“下海”。

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今年王健林保留了干部身份，开始了第一个创业的“小目标”。

而潘跑跑同样提交了申请，却没有被单位同意，他选择了变卖家当远走深圳。

花甲之年的周家礽创业卖老山英雄药，它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皮康王。

黄光裕在BJ前门珠市口开设了第一家国美电器门店后，持续扩张。

悔创阿里杰克马正处于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杭州师范教书。

史大胆还没研发汉卡，正在偷偷摸摸的钻机房。

马明哲作为最早的倡议者和主要创办人，在蛇口催生了平安。

菊厂依靠代理业务赚了大钱，积累了原始资本，开始瞄向了自主研发。

柳八爷创办香港猴想，想着把股份揣进腰包。

不知妻美的大强子，在老家读高中。

普通家庭小马哥，在深大读学。

良心推广李彦宏，在北大读学。

一事无成的雷布斯，在隔壁武大读学。

隔壁学校有雷布斯这个未来的大boss，华中工大有吗？

对啊！没必要必须去找雷布斯啊！

直接找本校的，把加密软件和杀毒软件做了，不就行了？

王向阳想了一会，华工大还真有不少人才。

比如任证非“干儿子”李一男、华为未来的轮值董事长郭平、微信之父张小龙等等一堆人才。

张小龙好像就在隔壁不远处301宿舍，他是Foxmail邮箱创始人、微信创始人。

虽然这家伙后来常常迟到、上班时打盹。

但他在C语言刚刚诞生不久就已经学习，是最早一批学习C语言的人。

而且，除了软件之外，张小龙对硬件也很在行，曾花大价钱买了一本香港出版的《无线电技术》，和同学们一起做电子线路测试，并参加多个比赛。

如果他后来没有做软件，而从事硬件的话，也会很厉害。

大学时成绩那是非常拔尖，这个年代研究生名额是很稀少的，张小龙拿到了保研名额，在华中工大读完研究生去了羊城。

这样一想，好像很有搞头。

但是，一想到张小龙的性格，他就有点头疼。

因为张小龙性格孤僻，非常内向，在学校读书时，很多同班同学都不认识他。

直到他取得成功之后去参加同学聚会，班上还是有很多同学不认识他。

微信，一个使用最广的社交软件，10年来，几乎人人必备。

按常理说，设计出这样一个牛逼社交软件的人，应该是个社交达人。

可微信之父张小龙，却是一个最不喜欢社交的人。

以至于他把微信做成后，周鸿祎很疑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做出了微信?”

就连《人民日报》也曾这样写他：“在100多万台计算机屏幕上留下大名的人只是个悲剧人物。”

除了喜欢玩电脑，他还喜欢下围棋、打桌球和钓虾。

但是无论是下围棋还是打桌球，他都是闷头做事，几乎不说一句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王向阳感觉可以找他试试，就算张小龙不行，不还有雷布斯吗？

编程没他们厉害，难道界面设计、说明书、软件销售等工作还干不过他们？

对于这一点，王向阳还是比较自信的，毕竟领先了几十年的眼光在这放着。

所以，军儿，抱歉，我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只能委屈一下你。

那么，现在去找张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