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嫂子还好吧？
班主任走进来，英语老师密斯钟，像所有的英语老师一样，是鱼泉二中最时尚漂亮的老师。卷发，染发，喜欢穿裙子，身材很好。
但却没有学生爱慕她，因为毕业后你还会在梦中被她叫起来开火车，惊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唐霄，英语太差了！自然希望老师看不见他才好。
但密斯钟对唐霄不错，因为唐霄只是学习不好，但是很听话，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帅帅，作为女老师，对帅气听话的男学生，也会多一些容忍和期待。
唐霄也值得期待，文化加体育，只要不懈怠，应该能上本科。在县城中学，本科率本来就不高，所以每一个有希望的都要抓一抓。
密斯钟从右边通道走到左边通道，走到唐霄身边，“今天下午的卷子，你做一下。下课交给我。”
他们班就他一个体育生，他下午去训练的时候，同桌会体贴地帮他把卷子放在桌洞里。
唐霄伸手进桌洞一抓，抓出很多张卷子，都没写，写哪一张？
等密斯钟走开了，唐霄问网站：“今天下午写的哪一张？”
“英语啊！”
唐霄就找出英语卷，“哪一张啊？”
卷子很多，作业都是卷子，有的交有的不交，不交的唐霄一般不写。
所以好几张空白英语卷，他也不知道是哪一张。
网站给他翻出来，“这张！”
唐霄拿起笔，看着那张卷子，一堆卷毛英文，跟密斯钟的卷毛一样，他哪里看得懂啊？
就开始转笔。
如果有智能机就好了，还可以查一下什么意思。但现在别说智能机，砖头机都没有。
一张纸条传到唐霄桌上，唐霄打开——
哥，卷子传过来我帮你写。
我去！真是好妹妹！你现在帮我写，高考能帮我写吗？
唐霄回：不用，我自己写。
看看她坐的方向，又把纸条传回去。
网站经常上网打游戏，英语应该还是可以的，唐霄就把卷子挪过去，问他：“这什么意思啊？”
网站毕竟从初中到高二学了五年英语，还没有忘，比他还是强点，两人一个教一个学。
前排的女同学都惊呆了，回头看着他们，像见了鬼一样！
唐霄把周围同学都打扰了一圈，拿着卷子问他们，周围同学都像见了鬼！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唐霄把后排一圈同学的智慧都写在卷子上，下课走到讲台去交给密斯钟，又回到座位上。
密斯钟点点头，很欣慰，这孩子越来越乖了。以前一下课就往外跑，作业也不主动交，现在不但主动交作业，还不往外面跑。
走廊上又站满了人，后排几个没出去放风的就聊天，前排的一点儿不休息，继续自习。
唐霄也没有出去，翻开英语书，看不懂硬看，只能死记单词了。
前排女同学转头想找他聊天，一看他在背单词，看他一眼又一眼。
十点，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同学们起身离开教室。
妹妹走到他课桌前，“哥，你头还疼不疼？”
“不疼。”唐霄拿起课桌上的鸡蛋还给她，拿着英语书起身向外走去，趁熄灯前再背会儿。
唐霄默背着刚刚看的单词，大步流星。
走到男生宿舍楼前，妹妹追了上来，“哥！”
唐霄止步回头，妹妹把剥了壳的鸡蛋递给他，“你吃吧。”
“不用，你自己吃吧。”
“哥，你今天的衣服呢？拿来我给你洗。”
“我自己洗了。”
妹妹显然有点儿不习惯，顿了一下，“你训练那么累，不用自己洗啊，明天还是拿来我给你洗吧。”
唐霄看着她，现在，女生给男生洗衣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尤其是小县城，很多女生来自农村或小镇，都是从小洗衣做饭，帮关系好的男生洗衣服是很自然的事情。
当然，有些事情男生也会主动承担。比如每次换座位，男生帮女生搬课桌，值日的时候男生干重活，也是自发的。像教室高处的窗子几乎都是他擦的。
现在是比较传统的分工，比较朴素的互帮互助，大家都觉得很自然。
从对立那个时代回来的唐霄，反而有点不习惯。
“谢谢。”唐霄笑笑，“晚安。”
妹妹站在男生宿舍院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满脸笑容蹦蹦跳跳地向女生宿舍跑去。
唐霄也回到寝室，快速洗脸刷牙，躺到床上，翻开英语书，记单词。
室友们像看鬼一样！
寝室熄灯前是最热闹的时段，学习了一天，洗脸刷牙聊聊天说说今天班上和其他班上有什么八卦，打打闹闹。
连学霸这时候都会放松一下。
结果一个平时不学习的，居然装模作样在一寝室热闹中安静地看起书来了，还是特么的英语书！
洪旭洗漱了回来，爬到他旁边的床上，脚越过中间的铁栏蹬蹬他，“哎！唐霄！”
唐霄不理他，以前不知为什么有学习羞耻症。好学生有不学习羞耻症，他们这种一学习，大家就不习惯，然后“好啦！别装啦！去玩儿啦！”
所以差生一拿起书就会产生羞耻感，一放下书才有一种融入集体的安全感。
但现在唐霄顾不上了，他没时间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洪旭又蹬蹬他，“别装腔作势了！你不是最讨厌英语吗？今天真撞傻了？”
唐霄不理他，继续看单词。
“哎！我看报纸上说有人大病一场醒了突然张口就说英语，不会是你吧？哎哎哎！你给哥说两句！”
“哈哈哈哈……”寝室一阵大笑。
旭哥这么晚回来，还这么兴奋，肯定又是陪女朋友去自行车棚，在车棚里搂搂抱抱，推着她的自行车送到校门口，讲讲晚上要梦到我啊这种屁话。
唐霄盯着书，忽然问：“嫂子还好吧？”
“你问你嫂子干嘛？哎哎哎！你是不是疯了？”
室友们都笑起来。
“嫂子是不是一米七五？”
灯熄了，但抵挡不住洪旭飞速从床那头越过栏杆扑到唐霄床上。
啪！啪！啪！唐霄头上连挨了三下，洪旭一边扇他头一边说：“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惦记你嫂子不行啊！”
“哈哈哈……”整个寝室如欢乐的海洋。
一束电筒光照进来，“吵什么！不睡全部出来站着！”
大家蒙在被子里偷笑，就像在被子里装了一堆蛤蟆，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唐霄回忆着刚刚记的几个单词，无论多么艰难，他都要考上大学，再也不会被女人耽误了！
这么多年，高中知识全忘光了，至于高考卷，当然也全忘了！
他得把高中知识全部重新学一遍，才有机会考上大学。体育也不能落下，因为单凭文化成绩，是绝难考上大学的。
学习、训练，都必须抓紧！
在心里做了个大概计划，唐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