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束亦是开始
她还没来得及给孩子取名字就走了，她的爸妈听到这些消息很难过，但并没有责怪我。他们双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我把她接回家，第二天早上醒来头发几乎全白了，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随着她的离开也离开了。
我不能倒下，答应过她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我给孩子取名肖夏，李昂《夏日联句》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
我希望孩子能像夏天一样充满热情，同时这也是她的姓。
这件事后，我苍老了好几岁，带着孩子出门，别人都以为我们是爷孙。
对此，我感到愧疚。孩子在别人的异样中长大。
孩子最开始也会对此感到自卑和不解。
直到我给他讲述了他母亲为了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后，他不再为这件事苦恼，反而以此为荣，为自己有一个如此伟大的母亲自豪。
时光荏苒，孩子长大了，顺利步入社会选择了自主创业，我也顺利退休，我把所有的积蓄和我所有的人脉全部交给他。
儿子没让我失望，没让她失望。孩子的事业和爱情都很顺利。
对此我很欣慰。他很优秀，优秀到很多女生为他争风吃醋，很多人上门说煤。
那段时间他可谓是风光无限。
我语重心长的告诫他，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是要记住，不要玩弄女生的感情，喜欢就大胆的尝试，不喜欢也要礼貌的拒绝。
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我的感情很纯洁，没有参杂半点的杂质，我也不希望我和她的孩子玩弄女生的感情。
我给孩子讲述了我和她的故事，他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给自己点上烟，然后给我说。
“爸，我不会让你和妈失望的。”
我轻微点头。半年后，他带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回家，热情的给我介绍女孩的一切。
“爸，她叫陈曦。”
我打量了一下，没有出众的外表，也没有独特的气质，透过彼此的双眼我看到浓厚的爱意，就像当初的我和她一样。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看着儿子。
“你母亲去世除了留下了你，还留下了这个手镯。”
“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希望你们能像这个手镯一样，拥有圆满的爱情，携手共度余生。”
儿子听到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物品，接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呢喃声从儿子的口中响起。
“妈妈。”
儿子抚摸着手镯，仿佛要通过手镯感受妈妈的气息。
陈曦静静的握着儿子的手，将头靠在儿子的肩膀。
我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我受不了这一幕，走进房间看着床头的照片，她的笑容是那么甜蜜，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她的容颜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而我也早过了花甲之年。
第二年，儿子和陈曦举办了婚礼，我一个人坐在舞台中央，接过他们递过来的茶。
儿子和陈曦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模样，我知道他们会相爱余生，我答应她的事做到了，二十多年了，我一个人把儿子抚养成年，看着他在事业上风生水起，看着他深情注视自己的伴侣。
我想我这辈子没有遗憾了，父母在前几年也相继离我而去，儿子和父亲的责任我都可以心安的卸下。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浮现出第一次听到她声音的画面。
“哇，夏彤快看，我们的队友拿到淘汰王了。”
“我感觉这把我们能吃鸡。”
“我看到了，有这么厉害的队友，我也感觉这把能吃鸡。”
“我被隔离了。”
“在哪里？快回来，奶奶走了。”
“你有没想过来早点来找我？”
“你混蛋，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多年？”
“你赔我的青春。”
“就是你个混蛋让我女儿苦等了这么多年，我们家不欢迎你，滚出去。”
“我不管，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好吗？”
“爸，这是陈曦。”
“爸，爸，爸….”
……
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我很虚弱，虚弱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耳边传来儿子的哭喊声和机器运转的声音。
准备体外除颤…
一束光照进我的眼睛，虽然没睁眼，但我已经看到周围的景象。
一群医生围着我，儿子和陈曦在旁边哭泣，靠我最近的医生手拿除颤仪一次次的往我的胸前按压。
“肖先生，肖先生？”
嗯？是她的声音。
我看到了，她就站在床头，她变回了那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好像只有我能看到她。
忽然我感觉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自己的容颜也回到了二十多岁。
我起身看着她。
“肖先生，好久不见。”
“夏女士，好久不见。”
“肖先生，我来陪你了，这一次，我们永远不分开。”
“好。”
我笑着回应。
伸出手拉住她，我们相视一笑。
滴...滴...滴...
设备内传出的声音就像是暂停键，让一众医生和护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儿子哭的撕心裂肺，陈曦双手捂住口鼻，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而我，此刻眼里只有她。
“儿子过得很幸福呢。”
“是啊，你的话我一直没忘。”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没有你，才是最痛苦的。”
“准备好了吗？”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那我们出发喽。”
“出发！”
我紧握她的手，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松开自己的手，生生世世。
...
我和她走在漆黑的路上，耳边忽然传来儿子的声音。
“爸，儿子不孝，您一路走好。”
“听，儿子在给你举行葬礼呢。”
“是啊，儿子很孝顺，也很想你。”
“要见一面吗？”
“不用了，儿子只是意外，你才是我的最爱。”
“多大的人了，还嘴贫。”
“在你面前，我永远年轻。”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
她俏皮的说道，紧握我的手掌。
我会心一笑。
我们携手走到一扇门前。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下辈子要早点来接我。”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