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挥剑 转身 离去

天光乍破远山，黑夜的天幕划开了痕，破晓的光慢慢撒下大地。

云宁南慢慢站了起来，走向蹲在不远处的小师妹，她的伞已经撒落在地上，衣角上沾着湿润的泥土，就这样蹲着睡着了。

云宁南慢慢扶起了她，

“师兄？？”

“嗯，没事，再睡会儿吧，我送你回家。”

他低低的开口，磁性温润的嗓音，带着的是让人安心的力量。

在晨曦之下，云舒靠在他的肩上，像是春风吹过，像是亲和的暖阳，安稳睡去……

赋灵大会的广场，早已变得空荡，楼在，人空。

云无言，早已被带去远山的长老阁中。在那里，他还要融合，还要淬炼心骨。只有彻底将传承化为自身之时，才能批准出山。

历年来，进入长老阁接受传承之人，无一不是天资根骨绝佳的天才，不出半月，便可腾云而出，接着便是外出历练，以证道，练心，斩妖，修行……

自从千年之前，仙家与魔族合力之后诛天，两方便不再起纷争战事，选择了共同灭妖。

仙，是人间凡人人，借天地灵气，感万物大道，参法则至理，在不停的的修行中，领悟大道真谛，超脱凡尘，成就修仙之途。

魔，是混沌初开的杂念，在岁月长河之下，诞生形体灵智。魔出生之时便拥有魔血魔躯，背生双翼，在九幽之地与远古崩坏遗留一切拼杀吞噬后进化。

妖则是天意所造，是数千年前，伪天道的天意被斩杀之后，无数被吞食的气运灵气，散落人间。

那灵气已被天道蚕食腐化，早已无主，便在天地各处飘散……

或久之飘散至污浊之地，化形，成妖……

或灵气化为妖气，夺舍飞禽走兽，修仙魔族，将其妖化为妖……

妖的气运来自曾经的天道，因此太过强大，也有无数人选择自堕妖道，追求力量。最终为妖……

…………

几月前，一处偏远蛮荒之地，妖气四起，宗门里，很多人的父母几月前便已外出斩妖，既是历练自身，也是为了守护一方生灵。

云宁南将她放在床上后，盖好被子，轻轻地关好门之后，走到了大街上。

街道开始有了烟火气，少数贩子支起小摊，叫卖和交谈声，像是雨点一般，淅淅沥沥……

云宁南只是点了几个包子，一碗豆浆，坐下，便开始慢慢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找人，像是在回忆，更像是在尝试着用眼睛记录下这村里的每一处场景。

他能听见，大家都在议论着，他这位被丢弃的天才，这位千百年来仅有的月子之骨，却得不到传承的弃子……

他没有理会，默默吃完后，让老板用油纸再打包了一份，付了钱，转身，离开……

云舒还在睡，他将早餐放在了云舒的床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不吃早餐，可不好哦。”

云宁南回到家，他没有进门，他的父母，也在几月前，接受任务，外出斩妖。

临走前，俩人都是不舍，他们还想见到自己孩子在大会上的意气风发，扶摇凌云……

可惜，都看不到了，又或者，本就不属于他，本就大梦一场，本就是一纸荒唐的骗局。

“南月！——”

话音落，一把剑，从屋内堂上飞出，剑身洁白如月，却也带着月的剔透，远看晶莹，近看却如身处雾中，难以看清。

云宁南伸手握住，随手舞了几剑之后，负剑于身后，脚尖起云，踏云而出。

远处的房屋街道在他身后慢慢变成一个点，几息之后，他放慢速度，腾云而下。

前方便是山门，巍峨耸立在山脚下，门高数丈，上书古朴苍劲的四个大字——

“百云鹤宗”

轻叹一声后，他抬脚迈向山门。

此时，一阵清风吹过，大长老的身形慢慢显现在门前。

“宁南，下山嘛？”

“嗯”

“是因为赋灵大会的事嘛？”

“嗯”

“你是在记恨我们嘛？”

云宁南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看长老阁的山，然后转身，

“有太多问题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想下山去看看。”

大长老长叹一声后闭眼，捋了捋苍白的胡子，几番掐指。

“去吧，山下的路，是属于你的，要记得回来看看啊……”

“嗯”

言罢，云宁南抬脚，走出了山门，没有回头，走向了远方……

看着人影消散在雾中后，大长老没有施法回长老阁，只是闭着眼，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去……

“孩子，别怨我了，时机到了，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也是芸芸众生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