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墟中的试炼
吴晟独自来到实验区，推开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加上周遭阴暗的环境和野蛮生长的荒草，平添一丝恐怖的气息。
吴晟借着手机冷白的光扫过锈迹斑斑的门牌——B - 7，和任务书上的坐标完全吻合。
呼呼……风裹着腐叶从门缝里钻出来，吹得他汗毛根根竖起。
他抬手看了看手机屏幕，时间正好是23:59。
“奶奶的，这破地方比老赵的假牙还渗人。”吴晟嘟囔着踢开脚边半块焦黑的砖，砖下爬出几只指甲盖大的黑虫，背甲泛着不自然的幽蓝。
吴晟继续前进，月光被阴云啃得只剩细边，让他不寒而栗。
来到废墟的中间，整座实验区突然陷入黑暗。
手机屏幕“滋啦”一声花成雪花，连带着他腕间的电子表也开始疯狂倒转数字。
簌簌……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擦过他手背。
吴晟猛抬头，正看见半空中漂浮着数不清的荧光绿眼睛，像被戳破的蜂巢，成串坠落。
“来了。”吴晟深吸一口气，反手握住口袋里的炮塔。
银白光芒从指缝里涌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召唤都要刺眼。
炮塔在他掌心震动着拔高，菱形晶体“咔”地裂开，从中生长出淡金色的纹路，像血管般爬满空气。
吴晟后退两步，看着那团光里浮现出轮廓：头颅似麒麟，背生八翼，鳞甲间流转着星辉。
很快，吴晟就全看清了，自己的炮塔变成了一尊恐怖的巨兽！
它前爪踏在废墟上，竟将半块塌陷的混凝土台碾成齑粉。
“这他妈……是10000级？”吴晟瞠目结舌，巨兽的瞳孔倒映着他震惊的脸，
下一秒，巨兽发出清越的龙吟，声浪掀飞了十步外的铁皮柜。
这嘶龙吟宛如战争号角，引来了无数的怪物！
有青灰色皮肤的撕咬兽，尖牙上还挂着腐肉；
有浑身冒黑烟的幽灵犬，爪印在地面烙出焦痕；
最前面那只三尾蝎精，尾刺闪着幽红的毒芒！
这哪是新生试炼该有的配置？
吴晟后暗骂一声，手指急忙按在巨兽额间的菱形晶体上，感知如潮水般涌来。
“左前方二十米，蝎精弱点在尾节！”他低喝一声，巨兽右翼突然凝出实质的风刃，“唰”地割断蝎精尾刺。
撕咬兽刚扑到近前，巨兽张嘴喷出淡金火焰，烧得它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灰烬。
幽灵犬试图绕后，却被从地面窜出的藤蔓缠住脖颈。
吴晟这才发现，巨兽脚下的土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萌发翠绿枝桠，是生物型炮塔特有的“共生领域”。
巨兽战斗力格外恐怖，海量的怪物潮，不到三分钟就全歼了，废墟上只剩焦黑的残骸。
吴晟心里满是震惊，这些怪物至少有地阶中段的实力，不到三分钟就死光了！
“不错嘛。”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吴晟猛转身，就见墨无痕站在断墙阴影里，月白大褂一尘不染，金丝眼镜反着冷光，手里还端着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连脚步声都没带起半分。
这位是学院的塔防正教授，也是塔防协会的副会长，在学院里堪称顶尖战力。
虽然看起来总是笑容满面，但眼底闪烁锐利的寒光，给人不舒服的气息。
“导师？”吴晟压下心底的警惕，歪头笑，“大半夜的，您也来散步？”
这个任务是秘密级的，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吴晟没有急着说出事情。
“散步倒不至于。”墨无痕啜了口茶，目光扫过巨兽仍在流转的鳞甲，“只是听说有新生要挑战废弃实验区，顺路来看看。”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茶杯，“零阶炮塔能清掉地阶怪物潮……小友，你这炮塔，怕是不普通啊。”
这分明是想套话，让吴晟主动承认炮塔异常。
吴晟连忙摆手，矢口否认道：“嘿嘿，一般般，比不上导师你的。”
“谦虚了。”墨无痕轻轻一笑，指着黑暗道：“打起精神，第二波来了。”
果然，警报般的蜂鸣，再一次在吴晟脑海里炸开。
他抬头，就见阴云里裂开道血口，腥风裹着比之前大十倍的阴影砸下来。
那是头浑身覆盖熔岩的巨猿，肩高足有五米，每根毛发都在滴落岩浆，额间刻着暗红符文。
“传说级的‘熔火暴猿’！”吴晟倒抽冷气，这怪物怕是不好对付。
然而，炮塔巨兽仿佛受到了挑衅，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
“愣着干什么！”
清脆的斥骂混着破空声。
苏夜从断墙后跃出，发梢沾着草屑。
她怀里抱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表面刻满星图。
她指尖在罗盘上连点七下，无数淡蓝光点从罗盘里飞出来，在吴晟和炮塔巨兽周围织成光网。
熔火暴猿的拳头砸在光网上，竟被生生缓了三息。
“辅助型炮塔的‘时空凝滞’！”吴晟眼睛一亮，精神力顺着光网涌进炮塔巨兽体内。
巨兽鳞甲突然泛起血光，八翼展开时带起飓风，直扑熔火暴猿面门。
“别让它再升级了！”苏夜边维持光网边喊，额角渗出冷汗，“这实验区的空间裂隙在吸收炮塔能量，你升得越快，裂隙开得越大！”
吴晟瞳孔骤缩。
他这才注意到，熔火暴猿每挨一击，背后的阴云就更浓一分，裂隙边缘甚至露出了漆黑的虚空，像只正在睁眼的怪物。
“靠，不早说。”
他急忙操控塔防巨兽，让它专挑熔火暴猿的关节和眼窝攻击。
不求速杀，只求精准消耗。
随着塔防巨兽改变攻击方式，熔火暴猿逐渐落入下方。
暴猿右臂的熔岩护甲，被骨爪撕开一道口子，疼得暴猿怒吼不休。
暴猿反手捶地，刚要冲刺发动猛攻，不料炮塔巨兽抢先一步！
在下，地面的突然暴起骨刺，暴猿始料未，脚踝被刺穿，趔趄摔倒在地上。
“吼！！！”
塔防巨兽爆发惊人的咆哮，骨翼舒张，一道道骨刺如暴雨落下。
扑哧扑哧……骨刺将暴猿打得千疮百孔，就连暴猿的双眼窝都被刺穿了！
熔岩浆液顺着伤口流出，滋滋灼烧地面。
暴猿败绩已现，但还要垂死挣扎。
它挥爪抓住巨兽的骨翼，想要扯断，可巨兽哪里给他机会。
塔防巨兽掌控大嘴，一道蓝光从嘴巴喷出，命中暴猿的脑袋。
随后，暴猿的头颅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身体也快速僵硬起来。
砰！
塔防巨兽一爪捏碎头颅，岩浆顺着爪缝滴落，在地面烧出个焦黑的坑。
“收！”
随着一声令下，巨兽一点点缩小，再次化为了一枚碎片，静静躺在吴晟的掌心。
连传说级的怪物都能打败，这个零阶炮塔着实不简单。
墨无痕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上赞扬道：“不错，你的炮塔不简单。”
“这个……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吴晟尴笑，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望着逐渐闭合的裂隙，墨无痕我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多学习，就没有那么多不知道了。”
他转身走向阴影，声音随风飘来，“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给我更多……惊喜。”
废墟重新陷入寂静。
确定墨无痕真的走了，苏夜这才敢说话：“这老家伙太阴森了，你最好不要跟他走那么近。”
“嗯，刚才多谢你帮忙，你怎么也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我能不来看看？”
苏夜从地上捡起一块锈迹斑斑的符文碎片，在吴晟眼前晃了晃：“这是暴猿身上掉落的，像不像你炮塔上的纹路？”
吴晟疑惑接过碎片，哪知，指尖才刚接触，碎片上的银纹突然活了过来，组合成细碎的星图。
他的视线快速黑暗，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漆黑的天幕像被巨斧劈开，半边是燃烧的赤云，半边是凝结的寒霜。
裂痕中漏出的光比太阳还刺眼，却冷得彻骨。
他看见无数菱形晶体悬浮在裂痕边缘，每一枚都流转着和他炮塔相同的纹路。
“嗡——“
炮塔在口袋里发出蜂鸣，与碎片的共鸣突然达到顶峰。
吴晟眼前的画面猛地清晰了一瞬：
裂痕深处有只巨大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震惊的脸。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某种远古存在在苏醒。
他猛地一晃，额头抵在上膝盖，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碎砖上，“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苏夜问。
吴晟立即将看到的内容，告诉苏夜。
沉吟片刻，苏夜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上几分沉重：“我修复过不少上古塔防遗迹的残卷，里面提到过'星裂之灾'——宇宙被某种力量撕裂，碎片散落在各个界面，而维系裂隙的关键...“
她低头看向他掌心的碎片，“可能和你这种能无限升级的炮塔有关。“
吴晟抬起头，月光正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苏夜的眼睛像浸在墨里的宝石。
她那真诚的眼神，确实没有开玩笑。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灾难要来了？”吴晟半调侃。
结果苏夜却认真回答，“我暂时没办法给你答案，要回去查查线索才行。”
“明天我再找你。“苏夜推了推眼镜，“我那儿有本《星穹残录》，上面的符文和你这碎片几乎一模一样，或许有答案。“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月光在她耳坠上晃出细碎的光，“对了，别告诉林小满——那家伙嘴太碎，上次翻我古籍差点把《九曜阵图》页角撕了。“
吴晟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断墙后，这才低头看向掌心里的碎片。
银纹不知何时褪去了锈色，在夜色里泛着温润的光，像一滴凝固的星子。
他把碎片贴在炮塔上，两者竟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发出清越的嗡鸣，震得他手腕发麻。
回到宿舍时，后半夜的风已经凉了。
吴晟趴在窗台上，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书桌上，碎片就放在台灯下，银纹随着呼吸的节奏明灭。
他脱了外套扔在椅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那片撕裂的星空总在眼前晃，还有那只琥珀色的眼睛，像要把他的魂都吸进去。
“难道我的炮塔...真的和这个世界有关？“他对着月光喃喃，指尖轻轻抚过碎片上的纹路。
同时，台灯的光在碎片上流转，照出一道极细的刻痕。
那是一行古文字，他之前竟没注意到。
“当星裂再临，零阶即为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