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嘉？怡？
“旋律简洁流畅，语言通俗易懂，果真雅俗共赏。”听完戏，舒唱赞叹道。
“第一次听？”秦朗问。
舒唱点点头：“现场听还真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在电视里听。”
“茜茜呢？”秦悦问。
“在江城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唱。”
“下次让秦大导演给你们唱一个。”解放随口插了一句。
“导演，你还有这个特长？”刘茜茜一脸好奇，像是解锁了英雄的新技能。
“就是个爱好。”秦朗笑着说，“以前，大剧院一上演黄梅戏，我就翘课去听，还碰到过老徐。”
“你还说，翘课不带我，让我独自承受老徐的怒火。”解放插嘴道。
“你又不喜欢听黄梅戏，带你去干啥？”
“也是，还好没叫我，你们知道吗，高一的学校元旦文艺汇演，老徐让秦哥代表班级表演节目——黄梅戏经典选段，秦哥跟我妈苦学了一个月，唱出三分像，才没在全校丢脸。”解放说起秦朗的糗事，眉飞色舞。
“老徐去年退休了，这趟回学校都没能见到，听其他老师说去醉心山水了。”
“不愧是老徐。”解放乐了，“还以为他只会去网吧抓人。”
“是啊，多亏了老徐天天去网吧抓人，不然我也考不上北电。”秦朗想起那段遥远的求学时光，没有老徐，哪有后来的成绩。
“老徐是谁？”刘茜茜问。
“我们的班主任啊！就是电影里罚我们打扫操场的老师原型！”解放说，“现在，老徐再不用去抓人了。”
“为什么？”舒唱问。
“网吧都拆了，改造成龙虾一条街了呀。”解放道，“就是你们最喜欢去的那家龙虾店，以前是秦哥最爱去的网吧。”
“改得好，真的很好吃啊！”刘茜茜笑着说，比起去网吧打游戏什么的，还是吃最能捕获人心。
“是啊是啊！”舒唱附和道，“我回去也可以跟他们吹嘘我听过正宗黄梅戏了。真的很好听！把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唱得那么动人。
秦朗和解放对视一眼，一脸古怪。
“《天仙配》讲的是七仙女与董永的故事，不是牛郎和织女。”秦朗觉得还是指正一下比较好，私下讲错不要紧，公开场合讲错就不好了，尤其是名人。
“我小时候也以为是一个故事，很多人都会搞混淆的，不必在意。”见舒唱羞得脸通红，解放赶紧打圆场儿，瞟了秦朗一眼儿：你也真是的，又不是在片场拍戏，怎么能当面指正，多下女孩子的面子啊！
秦朗接着说：“两个故事有相似之处，确实会让没听过的人误会，最早的《天仙配》戏本里，七仙女并非私自下凡，而是玉帝因为董永的孝心，让仙女下嫁，七仙女下凡百日回到天庭，董永最后娶了员外之女，夫妻双双把家还。
而后来改的，将七仙女由奉旨成婚改为思凡下嫁，七仙女羡慕人间下凡，从同情董永到爱上董永。内容更符合时代变迁，使戏剧的主题得到了社会性和情感性的双重升华。”
“哥，咱能不上课了吗？”秦悦假装打了个哈欠，“我饿了。”
“不好意思，为表歉意，我请大家去吃饭，吃地道的徽菜。对了，《牛郎织女》也是黄梅戏的经典剧目，《天仙配》唱的是《夫妻双双把家还》，《牛郎织女》唱的是《三年日月浓如酒》。”
“哥！我们快吃饭去吧。”秦悦知道，要是让他哥讲黄梅戏，能连续不断讲很久。
一提到吃，另外两个小姑娘眼睛亮了，刚才的小插曲也忘了，都点头称好。
“那我们可要好好宰你一顿。”解放不客气道。
“好，想去哪儿？金徽州？”见其他观众走得差不多了，秦朗问。他对庐阳的饭店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自己升学宴的时候。
“现在流行去醉高抬。”解放对于庐阳的美食动态比秦朗熟多了。
“行，走起。”
五人开开心心到了醉高抬。
“对不起，包厢满了。”身穿红色旗袍的漂亮迎宾，毕恭毕敬的鞠躬道歉。
“要等多久？”秦朗问。
“这个，不好说，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坐大厅，也是一样的。”迎宾小姐姐建议。
秦朗瞅了瞅酒店里的盛况，大厅无论如何是不能去的。
迎宾小姐姐看了一眼秦朗身后有两个遮住面容的女孩，瞬间理解了秦朗的难处，善解人意道：“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来可以提前打电话预定。”
这就是婉转的回答告诉他们，今天想要包厢怕是不成了，果然生意好是有原因的，从迎宾小姐姐的素质就可见一斑。
“走吧，带你们去吃点儿特别的。”秦朗不无遗憾的说，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想在这吃上一顿，不过以后应该有的是机会。
他开车带着四人，一路辗转，到了一个窄巷，巷子深处有一个三层高的竹楼式建筑，门脸儿不大，门头挂着一块黑色的招牌，招牌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风波庄。
大门的两边各有半幅对联，上联书：风波庄内无风波，下联书：江湖菜中有江湖。原来是一家武侠主题的饭店。
大门两边各站着一位身穿古代小二服装的迎宾，见秦朗一行进门，一个立刻喊道：“有客到。”另一个接着喊：“幸会幸会，大侠，女侠，里面请。”
刘茜茜和舒唱第一次来，感到特别新奇。
酒店的装修也是武侠风，方桌条凳，复古瓷碗，雪白的墙面上整齐的书写着江湖兵器谱，也就是菜谱。
“逍遥派，武当派，丐帮，这真是太有意思了。”舒唱一边走一边挑选包厢，“我们当然要进古墓派啊！”
秦朗五人在古墓派落座，小二拱手道：“见几位初入江湖，二掌柜给你们排什么菜，你们就吃什么菜。”
众人笑。
秦朗配合小二，抱拳还礼道：“九阳神功，玉女心经各来一盘，其余由二掌柜安排。”
小二心领神会，接着道：“这位大侠原来是‘老江湖’。喝什么酒？”
解放道：“黄蓉露来一壶。”
“好勒，各位客官请稍等。”小二说完就退了出去。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饭店。”刘茜茜笑着说，“跟我们拍戏一样，这小二都能去剧组当演员了。”
“我们高中毕业散伙饭就在这儿吃的，这是新店，老店拆迁了。”秦朗不知为何，今天老是想到过去，“大家先喝口茶休息一下，这里上菜很快的。”
“我想去洗手间，茜茜，你去吗？”舒唱小声问。
“好。”刘茜茜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秦悦道。
“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老虎门了吗？那就是洗手间。”秦朗给她们指路。
“我知道，我带她们去，你就放心吧。”秦悦走在前面带路，三个小姑娘结伴，笑嘻嘻的去洗手间。
“秦哥，今天有点儿多愁善感啊！”自打秦朗父母去世，解放很少见他有愁绪外放的时候。
“可能是电影快拍完了？有点儿感触？”秦朗笑着说。
“秦哥，你……”解放欲言又止。
“好了，那么严肃干吗？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来，干一杯，都在酒里，不，茶里。”秦朗将自己的茶杯往解放手中的一碰，一仰头喝了下去，大碗茶的苦涩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了，然后是细细的回甘。
三个小姑娘回来，菜已经上了大半。
“来，叫花鸡，洪七公的最爱，尝尝。”见三个小姑娘错过了小二报菜名，解放给替补上。
“大力丸，源自少林，吃一颗功力可长一甲子，每人仅限一个。”秦朗推荐另一个招牌菜。
“这个丸子也太好吃了吧，为什么只能吃一个？”刘茜茜觉得咸蛋黄裹着肉和糯米，把咸鲜调和的恰到好处。
“吃多了怕药效太甚，恐会走火入魔。”秦朗笑着给刘茜茜又夹了一个，“女侠玉女心经已练成，多吃一个也无妨。”
哈哈哈……哈哈哈……
“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WLMQ难舍的情结，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秦朗接起电话一看，是李一鸣，对四人说：“抱歉，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吃着，秦悦，你照顾一下茜茜和唱唱。”
“知道了，哥，你越来越啰嗦了！”
“秦哥，你只管去，这有我呢！保证把三位美女照顾的无微不至，宾至如归。”解放拍了拍胸脯。
“别背后乱蛐蛐我啊！”秦朗打开门，还是不放心，回头又叮嘱了解放一句，还看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秦悦。
“那哪能呢？秦哥，你可是我亲哥，我只有夸你的份！”解放保证道。
秦朗出去后，席间的氛围明显起了变化。
“悦悦，沈嘉怡到底长什么样啊？能让导演这样惦念？”舒唱小声问秦悦，女生之间有了手挽手上洗手间的情谊，那就可以八卦男生了。
“我也不知道啊！那不是我哥杜撰的吗？”她哥写那么多东西，总不能都是真的吧！
“啊？真的吗？可导演在围读的时候，说是他自己的故事！”没吃到瓜，舒唱一脸的失望。
“沈嘉怡啊，我知道！”解放说完这句，故作神秘环视一周。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秦悦催促道。
“不就是沈薇么，一班的班花。”
“沈薇不是高二就出国了吗？怎么能是她？后来她还从国外给我哥寄过礼物，不是她。”秦悦立刻否了第一候选人。
“不是沈薇，那还有谁姓沈，我想想……”
秦悦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这家伙不靠谱，不知道净瞎说。
“照你这个说法，我还说是魏嘉嘉呢！”秦悦抛出二号候选人。
“那不可能，魏嘉嘉跟我们不同级。”
“沈薇和你们还不同班呢！”秦悦狡辩。
“本来是不同班，文理分班后，她不就跟你哥一个班了。”
“魏嘉嘉又是谁啊？”舒唱八卦的问，本想吃一个瓜，没想到蹦出来两个。
“我们的学妹，比我和秦哥小两级，小学，初中都是跟我们一个学校了，为了追随秦哥来七中，据说瞒着父母愣是将志愿表上填好的一改成七。”
“真的？”舒唱放下筷子，菜哪有瓜吃着香。
“当然，一中可是省示范，虽说后来七中也是省示范，但是还是比一中晚了一点儿，可惜啊，本该是一段佳话，硬生生被秦哥掐断了。”解放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哥不是用那辆新买的捷安特，连续一个多月送她回家？”提起这事情秦悦就不高兴，要知道他哥的自行车后座以前可只带过她。
“这事儿你不知道，是有隐情的，我秦哥纯属做好事，不留名。”
“什么隐情？我怎么不知道，你快说。”秦悦又催解放。
“请各位听我娓娓道来：想当年我秦哥可是叱咤风云，气吞山河，声振寰宇，拔山盖世……”
“行了，你说书呢？说重点。”秦悦赶紧打断解放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的前摇。
“不就是有一阵子，有一伙儿不知道从哪来的社会闲散人士，老是在七中校门口堵魏嘉嘉。魏嘉嘉就找你哥帮忙，看在同是多年的校友份上，你哥就送她回家，然后就有人乱传谣言。我秦哥还被老徐叫去问话，其实就是纯帮同学的忙，我也是一起的，不知道为什么谣言里没有我。”
这也是后世很多小伙伴的疑问，明明我在现场，朋友圈发出的照片，我怎么就成了消失的他呢？
“照你们这么说，是不是还有个名字里有“怡”的三号候选人？”刘茜茜突然开口，打开了秦悦，解放的新思路。
他俩还尤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拍了下大腿，感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高一第二学期，物理老师提前上高二的课，那时候新华书店好多教材还没出来，就让我们去找高三学文的学长那借。
有个高三文科的学姐，在老徐的课上，特地跑来送物理书给我秦哥，你是不知道，我哥出去拿书的时候，班上都叫疯了，我哥在七中一书封神。那个师姐就叫李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