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淋雨生病，世子送药
她慌忙别开眼：“谁会用这种拙劣手段？“
“这得去查！
”
赫连翊突然握住她手腕：“一码归一码，如今沈将军既然看光了我...“他声音低哑，“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沈知微瞪大眼：“你...无耻！“
赫连翊大笑，趁她愣神之际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这才叫无耻。“
“你…”
沈知微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唇上残留的温度让她耳尖发烫，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赫连翊却已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衣带，玄色锦袍在他指间服帖地收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她绯红的脸颊：“毒箭之事我自会彻查，至于沈将军......“尾音拖得极长，“可要记得对我负责啊。“
“要、要怎么负责？“她下意识追问，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赫连翊忽然正色，一本正经道：“自然是以身相许。“
“你想得美！“沈知微抬脚狠狠碾过他云纹绫鞋，转身时墨色战袍下摆猎然扬起。可胸腔里那颗心竟不争气地狂跳，震得指尖都微微发麻。她加快脚步，却没注意到自己同手同脚的滑稽模样。
“嘶——“赫连翊单脚跳着扶住门槛，目光却锁住那道仓皇逃离的倩影。拇指摩挲过残留胭脂的唇瓣，眼底暗潮翻涌：“跑得了么？“
春风卷起满地落英，他玄金交织的衣摆扫过青砖，恰似猛兽收拢了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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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子时。
夜色已深，裴砚之踏着满庭月色从镇北王府归来。清冷的月光在他玄色锦袍上镀了一层银辉，更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他刻意绕道别院，在温如璃寝房外的回廊下驻足良久。
半开的雕花窗棂内，烛火早已熄灭。借着月光，能看见温如璃侧卧在锦被中的轮廓。她鸦羽般的长发散落在枕畔，呼吸绵长而安稳。夜风拂过，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裴砚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画面。
回到房中，他却觉心绪难平。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他抬手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却浇不灭心头躁动。索性转去书房，随手抽出一册密卷翻阅。
烛火摇曳，在宣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陆明远那句带着戏谑的“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不断在耳边回响，字字如针，扎得他心神不宁。墨字在眼前模糊成片，他忽然抬手重重砸向墙壁，骨节与青砖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指节顿时泛出殷红。
他当然是在吃醋——想到三皇子那双肮脏的手曾觊觎过她，想到那混账捏着她下巴时轻佻的神情，暴戾之气便在胸腔翻涌，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更可笑的是这三皇子还敢恶人先告状，明明自己在醉月轩对温如璃图谋不轨，反倒去圣上面前颠倒黑白。
指节传来阵阵刺痛，裴砚之忽然自嘲地勾起唇角。他又比三皇子好到哪里去？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时浮现的绮念，那些刻意保持距离时压抑的渴望，不都是同样的不堪？
“温如璃...“他低喃出声，嗓音沙哑。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腰间那抹温软的触感，细腻如最上等的丝绸，却又带着鲜活的热度。夜风穿过窗棂，烛火猛地一跳，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翌日傍晚，
裴砚之从兵部回来，刚踏入裴府大门，裴安便急匆匆迎了上来。
“世子，出事了！“裴安压低声音，“镇北王府那边传来消息，林小姐和二公子...“
裴砚之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裴安面色古怪，凑近低语：“今早丫鬟去您房里送早茶，发现...发现林小姐和二公子同床共枕，衣衫不整...“
裴砚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他想起昨夜林月柔送来的那碗鸡汤，心中已然明了。
“父亲母亲如何反应？“
“王妃震怒，王爷当即下令择日完婚。“裴安擦了擦额角的汗，“林小姐哭闹着说弄错了人，王妃却说木已成舟...“
裴砚之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收敛：“这是好事。“
永和十七年五月初三，夜雨淅沥。
裴砚之独坐书房，案头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修长而孤寂。他指尖摩挲着温如璃给他的密信边缘，纸张已被他翻得起了毛边。窗外雨声渐密，恍惚间又听见她轻唤“世子“时那软糯的尾音，像羽毛扫过耳廓。
“世子。“裴安在门外低声禀报，“齐夫人院里的青杏姑娘来报，夫人方才起了高热。“
“啪“的一声，裴砚之手中的密信跌落案几。他眼前蓦地浮现出白日里温如璃淋雨的模样——素青襦裙被雨水浸透，紧贴着玲珑身段，发间水珠顺着瓷白的颈子滑入衣领深处...
“可请了太医？“他声音微沉。
“已经请了林太医看过。“裴安躬身答道，“说是淋雨受寒，寒气侵体，需得静养三日方能痊愈。“
裴砚之眸光一暗。暗卫早前曾报，她今日带着青杏去了温家旧宅。那处荒废多年的宅院，究竟藏着什么，值得她冒雨前往？
裴砚之闭了闭眼。他本该避嫌，可脑中全是她蜷缩在锦被中双颊潮红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他抓起案头药瓶，大步踏入雨幕。
别院寝居内，药香氤氲。
温如璃半倚在榻上，一袭素白中衣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小片莹白肌肤。青丝未绾，几缕碎发黏在潮红的脸颊边，唇色却苍白得惊人。见裴砚之进来，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阵咳嗽打断。
“别动。“裴砚之单膝跪在榻前，掌心贴上她额头，触手滚烫，“吃药了吗？“
温如璃轻轻点头，发丝扫过他手腕，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她今日未施脂粉，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却衬得那双眼越发黑亮，像是敛尽了夜色，又似两簇幽微的萤火，在薄雾中静静燃烧。
“世子怎么来了？“她声音沙哑，指尖无意识地揪着锦被边缘。
裴砚之喉结滚动，取出药瓶：“西域退热散。“他倒出些许在掌心，“外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