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行动队
经过刚刚那一阵混乱，众人默契地不再提起之前的纷争，而是埋头开始做事。
时间慢慢过去，眼见着太阳就快要落山了，胡斯蒂娜便开始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姑娘，你们要走了吗？”
程小满正要收起小摊子，一位大妈突然叫住了她。
程小满放下手中的折叠桌，直起身问道：“大妈，有什么事吗？”
“我……有件事，就是……哎”
大妈站在原地，手攥着衣角，吞吞吐吐。
她那粗大的骨节看起来十分粗糙，指缝中夹杂着泥污、木屑，以及些许干裂，灰色的外套上则有不少油渍，袖口处更是脏得发亮，黑的红的混做一团。
见大妈不肯说明来意，程小满耐下心来问道：“您是不是想要购物袋或者鸡蛋？今天的鸡蛋已经派发完了，送您一个购物袋吧。我们下次还会来，到时候您可以早一些过来。”
说着，程小满便拿了一个购物袋，朝大妈递过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大妈竟已满头大汗。
“您擦擦汗吧！”
程小满又递上了纸巾。
大妈慌慌张张的接过购物袋和纸巾，随意地擦了擦汗，又慌乱地把购物袋和纸巾放到一边，摇头道：“不用购物袋和鸡蛋，我只是……只是随便看看。”
说完，大妈便随手抽出一份宣传册，然后慌慌张张地走了。
几分油腥气散落在空气中，一会儿便被风吹散了。
“这位大妈有些奇怪啊……”
程小满望着大妈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满，怎么呆愣在这里？”胡斯蒂娜关切地看过来。
程小满摇摇头，“丽姐，没事儿，就刚刚有个大妈来要宣传册。”
闻言，胡斯蒂娜拍了拍程小满的肩头，“你刚来，要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你就和我说。”
程小满笑着应下，心中却多了一丝犹豫。
待胡斯蒂娜走远后，程小满思索片刻，最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证物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位大妈刚刚翻过的宣传册和丢在一旁的购物袋、纸巾收集起来，塞到证物袋里。
夜幕深沉，一行人回到警局，匆匆吃完晚餐便各自散去，回宿舍休息了。
程小满揣着两个物证袋，往实验室钻，盘算着去取个指纹，然后拿着检材去做个鉴定，以解心中疑虑。
见状，白萝蹲在程小满肩上，揪着她头发就开始大吼。
“说好了晚上学兽语的，你怎么又变卦？你要是害得我工作完不成我……我就要生气了！我要让你永远吃不到萝卜！“
程小满连忙开始安抚这发疯状态的白萝卜。
”白萝大人，您别急，我这也是工作需要，绝不是临时变卦。学兽语这事，我可以在实践中学嘛。我这工作，每天都要和动物植物打交道的，一边接触一边学习，这不是学得更快吗？“
”哼！说好听，你根本就不打算学，一点用功的心思都没有！“白萝撅着嘴，分明是怒气未消。
程小满忙道：“怎么会呢？有白萝大人这么厉害尽职的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白萝显然对这番吹捧很是受用。嘴角微微上扬，便满脸傲娇地接受了今日授课失败的现实。
准备大干一场的程小满，挽起袖子，便往检验楼走去。
谁料，大门却已经落锁。
眼见着开局不利，程小满只好退而求其次，跑到行动队，想找一套快检设备来做个初筛。
“咦，还有人在吗？”
看着还亮着灯的行动队办公区，程小满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壮的身影正伏在办公桌上，身上满是疲惫的气息。
在他的手边，一本写满字的笔记本。半悬在桌檐上，眼见着就要落到地上了。
于此同时，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回荡着，让人难以忽视。
这是……加班累得睡着了？
程小满蹑手蹑脚走上前，准备将笔记本扶正。
轰隆——
还未等程小满碰到笔记本，那靠在桌上的男人便身子一歪，轰然倒地，仿佛一座山一般，拍在地上。
程小满顿时被下丢了半条魂，忙上前查看情况。
只见男人面色苍白泛青，额头沁满冷汗。
他牙关紧咬，唇角痛苦地向下扯着，暗色的瞳孔有些失焦。
“前辈！你哪里不舒服？我……我去叫救护车”
程小满手忙脚乱地想将男人扶起。
忽然，她手腕一紧，被男人摁在了原地。
男人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别……”
下一秒，男人像强撑到最后一刻的提线木偶，彻底瘫软在地，没反应了。
“老天奶……这是怎么了？”
“乖孙，你叫我？有什么事？”
程小满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被突然出现的城隍奶奶程玉珠女士，吓得整条魂都快灵魂出窍了。
神仙显灵这么随便的吗？一叫就来。
“太奶，我没事。不对……有事！您看这人怎么了？”
程小满一边挣扎着想要甩开男人如如铁钳一般的手，一边看着电量耗尽的手机，心中越发焦急。
“这……我也不懂人间这疾病诊疗啊。”程老太挠挠头，一脸无奈。
“您是城隍啊？您不管这些吗？”
“城隍也不是万能的呀，寿数和医术归麻姑管，你以后在工作上也要记得把握分寸，各司其职，不能越界。“
“是不是加班太累，厥过去了？小满你可不能像这个人一样，只顾工作不顾身体啊。”程家老爹程涛突然从一旁的烟灰缸里冒出身了。
不是……烟灰缸也是灶灰神的领地？
程小满短暂地惊讶了片刻，皱眉道：“老两位，咱们先别说这些，这么大个活人躺在这儿，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两位点点头，“有道理，我们支持你，可惜，神祇不可干涉人间因果。”
好嘛，合着是提供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两位上仙、小满姑娘，要不，问问在这的原住民？它们可能知道这人的情况。”
不过几分钟不见，白萝已换上了一套周正无比的衣服，浑身上下写满了专业。
“嗯，这个主意不错，还得是小萝这样的年轻神，主意就是比我们多。”程玉珠说道。
随后，白萝便屁颠屁颠地高声道：“仙差有请，各位生灵请现身。”
话音未落，一只硕大的白老鼠和一条钱串子便从角落钻了出来，与白萝叽里咕噜便开始对话。
然而，不通兽语的程小满却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
片刻后，白老鼠与钱串子客客气气地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白萝则转头对着程小满说道：”它们说，此人身体健康，就是有低血糖，加班饿两顿了。”
闻言，程小满忙道：“我这有糖！”
说着，她便从兜里掏出了普法时小孩给的奶糖，捏着男人的下巴，将糖塞了进去。
片刻后，男人睫毛微微一颤颤，挣扎着睁开眼。
他的瞳孔还有些涣散，却在看清程小满的的瞬间微微聚焦，并且缓缓松开了程小满的手。
“前辈，你好些了吗？”
程小满连忙费力地将铁塔般的男人扶起，关切地问道。
男人却一脸痛苦，久久不语。程小满不禁开始怀疑白萝是不是翻译错了。
“你在这躺一会儿，我去打120！”程小满起身便要去一旁的办公桌寻座机打电话。
忽然，程小满脚上一凉，她低头一看，竟是男人抓住了她的脚踝。
“别打！唔……我没事了，嘶……是糖粘我上牙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