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纵目观天

师祖的面容在星雾中流转，额间竟浮现出三重瞳孔——天市垣的琉璃金瞳、紫微垣的玄紫星眸，以及最深处幽暗如归墟的混沌之眼。文柏被钉在银河轴心处，微观星瞳在重压下不断湮灭重生，每一次轮回都看见师祖道袍上的《甘石星经》图腾化作活物游走。

“当年我种下九代天市瞳，等的就是此刻。“师祖手中的浑天仪与青铜神树相撞，激起的星火点燃赤水河床，“严九皋，你以为剜目换命就能破局？不过是将这双眼养得更肥美些。“

严九皋的龙躯突然寸寸龟裂，露出深藏骨髓的七星符咒。那些用陨铁星砂写就的符纹竟与铜人俑穴位完全契合：“原来您就是第一任钦天监正！“龙吟裹挟着星屑喷薄而出，“三百年前假死脱身，为的就是今日收割？“

文柏的微观星瞳突然聚焦，穿透师祖的三重瞳孔。在最深处的混沌之眼里，他看见惊人画面：明代的观星台上，师祖正将初代天市瞳植入孕妇腹中胎儿，而那妇人脖颈处的朱砂痣，与沈夫人临终前渗血的位置分毫不差！

“沈家...竟是您布的种胎皿！“文柏嘶吼着挣动，银河轴心的裂痕因此蔓延。师祖轻笑拂袖，青铜神树的根系突然刺入严九皋龙脊：“何止沈家？从蚕丛氏剖目镇星，到秦始皇收兵铸俑，哪件不是老夫的手笔？“

量子化的青铜镜突然实体化，镜中走出十二个不同时空的文柏。有的双目完好却疯癫痴笑，有的浑身星纹却只剩枯骨。师祖指尖轻点，那些镜像文柏的瞳孔纷纷炸裂，飞出的星屑在银河轴心凝聚成浑天晷针。

严九皋的龙爪突然插入自己天灵，扯出团跳动的紫微星核：“文柏，接住！“星核划过量子领域，所过之处时空坍缩。文柏的微观星瞳突然共鸣，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瞳孔同时诵读《灵枢》禁咒，在银河轴心处撕开道微不可察的裂隙。

师祖的三重瞳孔首次现出裂痕：“竟敢用紫微星核污染浑天仪！“青铜神树疯狂生长，枝桠间结出的却不是果实，而是历代天市瞳主的头颅。那些头颅齐声尖啸，音波震得赤水逆流。

文柏的右眼突然再生，瞳孔中旋转着严九皋的紫微星纹。当星核没入眉心时，他看见师父龙骨上浮现的真相——七星钉根本不是封印，而是师祖当年亲手种下的收割印记！

“原来师父才是最后的浑天仪零件...“文柏泣出血泪，微观星瞳突然融合归一。银河轴心的裂痕中伸出无数星光触手，将师祖的三重瞳孔层层缠绕。赤水河床下的浑天仪基座开始崩解，蚕丛氏的叹息穿越三千年时空：“纵目观天者，终成天食...“

严九皋的龙骨突然炸开，三百铜人俑残片化作星链锁住师祖。当最后一片龙鳞嵌入青铜巨门时，文柏的双眼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辉——左眼映出严九皋剜目时的星图，右眼旋转着三星堆的青铜卦象。在这极致的光暗交错中，师祖的三重瞳孔终于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