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不开
周锋火眯着眼睛，消化着脑海中驳杂的信息。
【第一个月，你日夜苦练，完全掌握十八式斩妖刀法，肌肉间的配合逐渐形成记忆，只是苦恼未达凝力期，无法完全发挥出威力。】
【第二个月，你废寝忘食，招式与肌肉完美契合，逐渐掌握刀法的精髓，可始终无法入门，你感觉缺少点什么。】
【第三个月，你坚持不懈，再一次演练刀法的时候，突然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实现人刀合一，斩妖刀法入门。】
……
【第二年，你始终无法更进一层，天资所限，遭遇到一个漫长的瓶颈期，但心如磐石，并未就此放弃，坚信劈斩出的每一刀，都不是无用功，更加勤学苦练。】
【第四年，你执着武道，漫长的瓶颈期终于过去，斩妖刀法贯通。】
……
【第七年，你放弃了固有的招式，更加注重身心意与刀法之间的契合，斩妖刀法再次精进。】
【第九年，斩妖刀法大成。】
……
【第十二年，斩妖刀法圆满，但你并未就此满足，因为察觉到刀法极大的破绽，于是化繁为简将固有的十八式，浓缩为九刀，威力倍增。】
【第十五年，斩妖刀法又有了新的领悟，九招浓缩为三招，此刀法已经脱胎换骨。】
【第十七年，你实现无刀胜有刀，淬炼一缕刀意，可化为拳、可化为掌，完全超脱斩妖刀法。】
推演戛然而止。
周烽火睁开眸子，目光中闪过一抹欣喜。
十七年的寿命，心无旁骛专注磨砺一门刀法。
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好变态的卦。
“练刀要专注，这是搏命的招数！如你这般，就算再练上十年，也未必能将斩妖刀法贯通！”
秦山恨铁不成钢的呵斥。
他对儿子的要求极为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但效果适得其反。
秦川一身反骨，被训斥的越厉害，挥刀的速度就越慢。
暗着叫板呢！
周烽火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偷笑，道：“秦伯伯，我想再试一试。”
“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秦山露出惊讶之色，因为深知初练这门刀法的痛苦，肌肉酸疼，那种滋味若没有一定的意志力，很难撑过去。
他当初第一次学习的时候，咬着后槽牙堪堪将斩妖刀法演练两遍，然后在床上躺尸了一天才恢复。
此子非一般的坚毅。
“不争气！”
秦山横了一眼自己儿子，又咬起来后槽牙。
“烽火，接刀！”秦川不等父亲答应就撂挑子了，抬手丢出手里的刀，然后一屁墩坐在了地上，擦着汗珠子喘粗气。
秦山连连摇头，但没说什么。
周烽火掂量了一下手中掺杂着秘银的刀，然后在空地上演练起来。
十八式一丝不苟，宛如行云流水一般。
似乎又有精进，秦山在旁边看着，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可当周烽火演练第二遍的时候，秦山的表情变成了震惊。
刀风破空，威力之大，似乎达到了入门级。
“这……怎么可能？！”
周锋火演练第三遍的时候，见多识广的秦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刀风化意！
分明触摸到了入门级！
周烽火并未就此停止，一遍又一遍的挥刀。
每一次演练，都有一个质的飞跃。
斩妖刀法入门！
斩妖刀法贯通！
斩妖刀法大成！
……
周烽火推演之后，斩妖刀法已经圆满，现在演练只是将领悟到的要旨与身体进行磨砺，刻画肌肉记忆，使之达到完美契合。
别人练武，都是由浅入深，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如登天梯。
而周锋火则恰恰相反，本就站在绝巅，顺溜如坐滑梯。
第一遍挥刀，肌肉配合酸疼无比，第二遍时疼痛的感觉减轻，等到一盏茶的时间后，只感觉酣畅淋漓。
少年挥汗如雨。
没有丝毫停歇。
喘着粗气的秦川在一旁惊讶的逐渐屏住呼吸，为之瞠目结舌。
同样的斩妖刀法，跟周锋火这个初学者比起来，自己怎么反倒像个新兵蛋子？
“妖孽！妖孽！”
秦山身躯颤抖，忍不住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置信。
有人竟能初学斩妖刀，一口气从掌握、入门，贯通，直至大成！
嗖——
秦川火速凑过来：“这样的天资叫一般，脸疼不疼？”
“……”
秦山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别人家的孩子是妖孽。
老子的孩子是造孽。
难道不应该知耻后勇吗？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戳老子肺管子。
真是大孝子啊。
啪！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儿子滴溜乱转。
“小王八蛋，疼不疼？！”
“疼！”
秦川彻底老实了，捂着脸颊讪讪远离慈父。
就在这时，周烽火收刀，刀法最终也没能达到圆满，停滞在了大成的瓶颈。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还请秦伯伯指点。”
他恭敬的请教。
“指点……”秦山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自己苦练将近三十年，才堪堪触摸到大成的门槛，转眼间就被少年超过，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一句求指点，让他脸上火辣辣的。
不配呀！
“我没什么可以指点你的了。”
秦山苦笑一声，忍不住摇头。
若是处在相同境界以斩妖刀法交手，死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并且没有任何悬念。
想要别人帮忙，就必须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价值，周烽火一脸真诚的道：”秦伯伯，我可以习武了吗？”
“可以！”
秦山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他目光灼灼，犹如发现了个稀世珍宝，道：“斩妖刀法的造诣，罐子村应该无人能与你比肩。”
“所欠缺的只是功法而已。”
“村子里关于凝力境的典籍不多，也就敕令祠堂里存放的那几本。”
“秦伯伯的所修炼的是搬山劲，特点是力量比一般的凝力境要强，但在灵活上差一些。”
“这部功法与斩妖刀法也最契合。”
“不知道你想修炼哪一门？”
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然后才询问。
周烽火从小在罐子村长大，自然知道敕令祠堂里几部功法。
搬山劲、疾风劲、融雪劲、阴水劲等等。
这几种功法各有利弊。
“我想修炼凡诀。”
沉默片刻后抬起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凡诀？！”
秦山愣住了，没想到少年的答案，竟然是一本无人问津的功法。
凡诀！
平凡无奇，修炼者最后无不是碌碌无为，沦为庸者。
“烽火你……”
秦川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不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