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样才算拯救？
二楼看台。
御手洗红豆紧盯着下方场地内激烈的攻防，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
“日向一族的天才，同时掌握回天和八卦六十四掌两种秘术……竟然也打得如此艰难？”
“那个砂隐的红发小子，到底是什么家伙？”
一旁的赤犬同样面色冷峻，但他的震惊更多聚焦在日向宁次身上。
他没想到宁次竟能与我爱罗激战至此！
不同于李洛克依靠纯粹速度闪避，日向宁次是以刚猛的回天强行击溃沙子制造近身机会。
这份洞察力与爆发力，远超寻常下忍。
“可惜……缺乏一锤定音的强硬忍术。”
赤犬心中暗忖。
我爱罗那自动防御源源不绝的沙子，对任何缺乏压倒性攻击力的对手都是噩梦。
持久战，对日向宁次极为不利。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带着哭腔的少女呼喊声从下方场地的入口处传来。
“萨卡斯基大人！”
“萨卡斯基大人！求您……求您帮帮我！”
二楼不少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齐刷刷转向赤犬。
御手洗红豆诧异地回头。
“嗯？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赤犬眉头紧锁，沉声道。
“我下去处理。”
他不再关注场内的激战，转身快步走下楼梯。
推开厚重的隔离门，只见鸟羽千穗被两名负责警戒的中忍死死拦住。
她像只受惊的小兽拼命挣扎，泪水糊满了小脸，护额歪斜，衣衫在拉扯中有些凌乱。
“萨卡斯基大人！”
看到赤犬，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声更加凄厉。
那名中忍立刻向赤犬解释。
“大人！这女孩试图强闯中忍考试现场，被我们拦下后就一直呼喊您的名字……”
“我认识她。”
赤犬的声音不容置疑。
“放开她吧。”
“是！”中忍立刻松手。
鸟羽千穗立刻扑了过来，瘦小的双臂死死抱住赤犬的腰，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柱。
她的身体因恐惧和抽泣而剧烈颤抖。
“萨……萨卡斯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妈妈！求求您了！”
赤犬能扶住怀中女孩单薄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
“冷静，千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了……求您先跟我走！”
鸟羽千穗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眼中充满了濒死般的急切。
小手紧紧攥住赤犬的衣袖，用尽全身力气想把他往外拉。
“妈妈……妈妈她快不行了！”
赤犬不再追问，对守卫中忍下令。
“通知火影大人，我有紧急事务处理，随后返回。”
赤犬随即反手握住千穗冰凉的小手。
“走！”
两道身影向着花番街方向疾驰。
鸟羽千穗拼尽全力奔跑，但她的速度在赤犬面前显得如此缓慢。
泥浆沾污了她的小腿和忍鞋，汗水浸透了她的护额和额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喘息。
但她不敢停，只是死死咬着下唇，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攥着忍具包而发白。
“现在，告诉我详情。”
赤犬刻意放慢了些脚步，低沉的声音穿透风声。
“昨晚……咳咳！”
鸟羽千穗刚开口就被呛了一口冷风，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喘息着。
“您……您留下的钱，昨天您一走……爸爸他就把钱抢走又去了赌场。”
她声音颤抖，几乎语不成句。
“这次……输光了……输得比之前加起来，还要多好多……”
“我们家的房子……所有能卖的东西，全被他卖掉还债了，可是根本不够！”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小小的身躯，连奔跑的步伐都踉跄了一下。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上午，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破碎。
“讨债的人……好几拨……凶神恶煞地堵在家里……”
“爸爸他疯了！他为了还赌债竟然要把我和妈妈卖掉！”
“妈妈不肯……他就……就……”
鸟羽千穗发出一声呜咽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让她肝胆俱裂的一幕。
“他打妈妈……用脚踹，抓着她的头往门柱上撞！”
“血……好多血……”
“他还想来抓我，是妈妈死死抱住他的腿才让我逃出来……”
鸟羽千穗仰起头，泪水混合着汗水滚滚而下，眼中只剩下最卑微最无助的哀求。
“萨卡斯基大人，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求您救我的妈妈吧！”
“交给我。”
赤犬的声音斩钉截铁，脚下的速度再次提升。
此刻的行动，早已超越了最初系统任务的范畴。
他所信奉的正义，不容许此等践踏人伦的暴行在眼前发生！
花番街，熟悉的建筑前。
赤犬骤然停步，无形的见闻色霸气瞬间张开，精准地覆盖了面前这栋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房屋。
感知到的一切瞬间传回。
破败、死寂、还有……微弱痛苦的呼吸！
鸟羽千穗站在他身后，看着熟悉的家门，身体因恐惧和未知而瑟瑟发抖。
没有任何犹豫，赤犬抬腿。
一脚狠狠踹在紧闭的大门上！
门板如同脆弱的纸片般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一股混杂着劣质酒精、血腥和尘埃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比鸟羽千穗的讲述更加触目惊心。
曾经摆放的桌椅沙发消失无踪，阳台上的精美花瓶碎裂一地，泥土和残花干涸在污渍中。
墙壁上挂着的画框被撕扯得只剩残片，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整个一层如同被洗劫过无数次，只剩下光秃秃的布满污迹的地板和墙壁，以及散落各处的垃圾和碎屑。
成了一个被彻底掏空的的空壳。
赤犬沉默地踏入这片狼藉，踩在破碎的木屑和垃圾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他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上走去。
“哟～千穗，是你回来看妈妈了吗？”
一个醉醺醺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的黑暗中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轻佻。
“嘿嘿，只要你乖乖听话跟爸爸走，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爸爸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和酒瓶磕碰的声音，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出来。
坂田正雄。
他一手提着见底的酒瓶，另一只手拖着一根沾着暗红污迹的木棒，醉眼朦胧地看着楼梯下方高大的身影，视线模糊地抱怨。
“喂喂……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大一坨。”
他往前又踉跄了两步，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刹那间，醉意瞬间被极致的恐惧驱散！
坂田正雄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瞳孔因惊恐而急剧收缩！
“萨……萨萨……萨卡斯基大人？！”
哐当！
酒瓶和木棒从他僵直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酒液四溅。
坂田正雄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萨……萨卡斯基大人……您……您怎么……怎么来了？”
赤犬的见闻色清晰地看到。
二楼房间内，漩涡理美被冰冷的铁链锁住，蜷缩在角落，身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和凝固的血迹，气息微弱。
赤犬的目光锁定在坂田正雄身上，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跟我走。”
这三个字，如同丧钟在坂田正雄耳边敲响。
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双腿像灌满了铅，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我说……”
赤犬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跟我走！”
噗通！
坂田正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疯狂地磕向冰冷的地板，发出砰砰的闷响。
“萨卡斯基大人！饶命！饶命啊！”
“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些债主……那些债主不是人，他们打砸抢，还说要杀了我全家！”
“我……我实在没办法啊！”
一只覆盖着深红西装袖口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坂田正雄的咽喉，将他所有的哭诉和辩解瞬间掐断。
赤犬不想再听那些废话，直接单手将他整个人如同提小鸡般从地上拎了起来。
坂田正雄双脚离地，徒劳地踢蹬着，脸迅速涨成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赤犬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他不再废话，就这样掐着坂田正雄的脖子，转身，如同拖拽一袋垃圾般，向着楼下走去。
咚…咚…咚…
鞋子踩在破败的木质楼梯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伴随着坂田正雄绝望的呜咽。
被扼住咽喉意识模糊的坂田正雄，在剧烈的痛苦和窒息中，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楼梯下方角落里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是鸟羽千穗。
她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正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
那双曾经充满孺慕之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他心头发寒的疏离。
“千……千穗……”
坂田正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女儿伸出颤抖的手，眼中充满了祈求。
“救……救……爸爸……”
那只手徒劳地向前抓着，指尖距离千穗的衣角仅有寸许却如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千穗只是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僵硬地向后缩了缩，避开了那肮脏的指尖。
希望彻底破灭！
坂田正雄眼中最后的光芒被怨毒和愤怒取代！
“千穗！”
他用尽胸腔里最后的空气，发出了一声充满绝望和诅咒的凄厉嘶吼！
这声嘶吼在空旷破败的房屋内疯狂回荡，如同厉鬼的哭嚎。
嘶吼声中，赤犬面无表情地拖着这个家伙，踏过满地的狼藉，走进了花番街刺眼的阳光里。
那声绝望的嘶吼，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