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打墙

林悦本以为能彻底摆脱灵异的阴霾。然而，当班级组织郊外写生，大巴车驶入雾气弥漫的盘山公路时，她后颈的淡红勒痕突然灼痛起来。

“前面就是落云谷，据说几十年前这里发生过集体失踪案......“导游的讲解被一声急刹打断。司机面色惨白，指着挡风玻璃：“不对劲，我们已经路过这个路牌三次了！“众人望向窗外，褪色的“落云谷景区由此去“木牌斜插在路边，藤蔓缠绕的“此“字缺了半边，像极了诡异的笑脸。

林悦打开手机，信号格早已消失，时间显示为12:01——但她清楚记得上车时是上午十点。夏萱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你看地上！“月光下，车轮印在柏油路上蜿蜒成一个完美的圆，最外围还叠加着无数杂乱的脚印，仿佛有人在原地打转了无数圈。

“这是鬼打墙。“陈宇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弯腰捡起块沾满粘液的石头，“普通鬼打墙只会让人迷路，但这里的阴气......“话未说完，大巴车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车窗上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每个指缝间都夹着潮湿的水草。

苏瑶突然尖叫着指向远处。雾气中，一个穿校服的少女提着写生箱缓步走来，她的帆布鞋不断滴落浑水，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水痕。当少女抬头时，众人倒吸冷气——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竟是浑浊的灰白色。“救救我......“少女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我在这里画了三天三夜，却永远画不出出口......“

陈宇猛地扯开衣领，露出用朱砂绘制的护身符：“别盯着她的眼睛！这是溺亡者的执念！“他掏出罗盘，指针却发疯般旋转，最终指向大巴车的后备箱。司机颤抖着打开后箱，腐烂的画架散落一地，最上面的画布赫然画着他们此刻的场景，只是所有人物的眼睛都被涂成了灰白色。

“当年美术学院的学生就是在这里集体失踪。“陈宇将打火机凑近画布，火苗突然变成幽绿色，“他们被困在画中世界，永远重复迷路的过程。“话音未落，雾气骤然浓稠，少女的身影化作无数水草缠住众人脚踝。林悦感觉脖颈的勒痕被越收越紧，恍惚间看见少女的写生箱里堆满画满圆的画纸，每张纸上都写着相同的字迹：“出不去，出不去......“

“打破循环！“陈宇抓起画笔在地面画出反向箭头，“鬼打墙的关键是让空间认知产生矛盾！“林悦咬破手指在车窗上画下十字，鲜血竟在玻璃上燃烧起来。随着符咒显现，缠绕的水草发出尖啸，少女的身影逐渐透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浓雾时，众人发现自己正躺在景区入口处，不远处的警示牌写着：“因地质灾害，景区自1998年关闭至今“。

回程车上，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林悦低头看着自己的素描本，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幅画：浓雾中的盘山公路上，一辆大巴车在画纸边缘反复绕圈，而画外有双灰白色的眼睛正在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