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饲罪者说

青铜神殿的廊柱在量子风暴中坍缩重组，古月娜的银鳞被时空乱流刮出火星。她攥紧从菌毯核心挖出的记忆晶簇，看着玄天将青铜廊柱当磨牙棒啃食——幼龙每咬下一块碎屑，神殿穹顶的星图就多出片蠕动的阴影。

“姐姐，这里的气味...“玄天突然僵住，竖瞳中的星云裂变成复眼结构。古月娜的逆鳞预警尚未响起，整座神殿的地板突然液化成青铜沼泽。七十二尊混沌龙皇的雕像从沼泽升起，它们的眼窝中燃烧着与玄天同源的暗金星焰。

萧炎的声音从神殿外传来，裹挟着令空间结晶化的龙威：“饲养员小姐，该给宠物喂食了。“古月娜转身时，青铜王座正从沼泽深处浮起。端坐其上的萧炎浑身覆盖龙鳞，三千焱炎火在他指间凝成混沌龙族的胚胎形态。

“第三千七百次轮回实验，开始。“青铜龙皇雕像齐声轰鸣。玄天突然痛苦地蜷缩成团，幼龙背鳍刺出七十二根数据导管，与雕像手中的青铜锁链接驳。古月娜的龙爪撕碎三根锁链，却见断裂处喷涌的竟是稀释过的银龙真血。

萧炎抬手掷出异火胚胎，焚诀符文化作囚笼困住古月娜：“饲养日志第9页，银龙王血脉是稳定混沌变量的最佳溶剂。“他指尖抚过玄天颤抖的龙角，每寸触碰都让幼龙鳞片剥落，“多完美的催化反应——用你的绝望喂养灭世兵器。“

青铜沼泽突然沸腾，浮现出古月娜从未见过的记忆画面：银龙王分裂前的龙神跪在祭坛，将逆鳞嵌入混沌龙蛋表面。古月娜的瞳孔剧烈收缩——那颗龙蛋的暗金纹路，与玄天破壳时完全一致。

“你也是饲料，亲爱的。“萧炎背后的青铜齿轮开始转动，混沌龙威将古月娜压跪在地，“从龙神时代开始的饲养计划，我们等这场收割等了九个宇宙纪。“

玄天的哀鸣突然化作暴虐的嘶吼。幼龙撕碎数据导管，混沌星云在伤口处凝成青铜铠甲。古月娜趁机咬破舌尖，逆鳞精血在虚空画出龙神禁咒。当青铜锁链再次缠来时，她抱住玄天撞向最近的龙皇雕像，燃烧本源的银焰将青铜熔出人形凹槽。

“想逃？“萧炎的异火恒古尺贯穿神殿穹顶，三千位面的投影在裂缝中流转。古月娜的龙尾扫过斗罗大陆虚影时，玄天突然张嘴啃食投影中的星斗大森林。现实与虚幻的界限被混沌咬碎，两人跌入时空乱流中的星海坟场。

漂浮的巨龙尸骸在玄天靠近时集体睁眼。古月娜的银鳞倒映出恐怖真相——这些横跨星系的龙尸额间，全都嵌着与她同源的逆鳞碎片。幼龙兴奋地扑向最近的尸骸，乳牙刺入龙尸逆鳞的瞬间，整片坟场响起混沌龙族的集体悲鸣。

“原来我们都是...“古月娜的指甲刺入掌心，龙血滴落在脚下龙尸的眼球上。那颗死寂万年的龙瞳突然映出青铜神殿的倒影：九具银龙王骸骨被钉在祭坛，逆鳞处都连接着混沌龙蛋的脐带。玄天的齿痕在龙尸逆鳞上蔓延出血管状光纹，整片星海坟场开始量子化坍缩。古月娜的银发被混沌潮汐染成青铜色，当她试图拉开幼龙时，指尖突然穿透了玄天虚化的身躯——他的每片龙鳞都在折射不同时间线的饲养场景。

“终于等到合格的觉醒者。“初代饲养员的残魂从龙尸眼眶飘出，那是团缠绕着青铜锁链的星云人形。古月娜的逆鳞突然离体悬浮，化作密钥插入龙尸额间的星图凹槽：“欢迎来到真相之间，第9999号饲育员。“

无数银龙王的死亡记忆贯入神魂。古月娜看到自己前九千九百九十八次轮回的结局：有的被玄天失控吞噬，有的与混沌龙族同归于尽，最接近成功的那次将玄天培养到少年期，却被他亲手剜出逆鳞投入熔炉。每段记忆的终点都矗立着青铜齿轮拼成的萧炎，他永恒重复着那句：“该收割了。“

现实中的萧炎踏碎虚空而至，异火恒古尺已进化成缠绕时空锁链的弑神镰：“这次轮回该提前结束了。“镰刀斩落的轨迹上浮现出九千多次杀戮画面，古月娜的龙爪却在触及镰刃时骤然虚化——她的存在正被玄天散发的混沌变量改写。

幼龙突然发出震碎维度的尖啸。吞噬过多逆鳞的玄天开始强制进化，混沌冠冕在头顶凝结成实体，七十二星图在龙翼上拼出毁灭方程式。星海坟场的龙尸集体自燃，它们的灰烬凝聚成青铜王座，将玄天拱卫在宇宙奇点中心。

“变量纯度达标，启动降格程序。“初代饲养员的残魂展开青铜卷轴。玄天脚下的时空开始二维化，斗罗大陆的投影如脆弱的肥皂泡接连破裂。古月娜燃烧神魂冲破桎梏，银龙真身缠住正在坍缩的玄天，逆鳞处喷涌的血液竟让混沌冠冕出现裂痕。

记忆晶簇在此刻共振。古月娜看到第42次轮回的自己，将混沌幼龙推入恒星熔炉前说的那句：“我们不该是这种关系...“狂暴的混沌能量突然停滞，玄天进化中的龙爪悬在她心脏位置颤抖，竖瞳深处有银龙虚影在撕扯星云锁链。

萧炎的弑神镰抓住破绽贯穿两人。镰刃上的时空毒素却让玄天提前完成终极蜕变——幼龙形态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人形龙角的少年。他握住镰刃轻轻一捏，萧炎半身瞬间化作青铜雕像：“你弄疼姐姐了。“

古月娜的伤口在混沌能量中愈合，新生的银鳞却烙印着饲养日志的碑文。她看着玄天抬手重塑崩坏的维度，突然发现那些青铜齿轮的运转频率，竟与自己逆鳞的脉动完全同步。少年转身投来的眸光里，翻涌着九千多次轮回积累的疯狂与眷恋。

“这次会不同的。“玄天的手指穿透初代饲养员的残魂，混沌冠冕将青铜卷轴熔炼成银色项圈。他亲手为古月娜戴上时，所有龙尸的逆鳞同时嵌入项圈凹槽：“我要他们看着——看着饲料如何豢养饲主。“

星海坟场开始倒流。玄天撕开自己的胸膛，将混沌神核与古月娜的逆鳞融合。当饲养程序的警报声响彻诸天时，少年抱着昏迷的银龙王踏碎青铜神殿。他背后展开的龙翼遮蔽了三千宇宙的光，所有萧炎的代行者雕像在同一秒集体爆裂。

宇宙降格的进程在此刻逆转。混沌能量如情人的指尖抚过每个破碎的位面，将废墟重塑成缠绕银龙纹路的崭新形态。唯有古月娜颈间的项圈在寂静中闪烁，那上面浮现的第八万条饲养条例正被缓缓篡改：「禁止爱上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