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紫金在客栈当小三
雨丝如银针,斜斜地刺入青石板路,在客栈门前织就一层朦胧的纱幕。紫金立在屋檐下,发梢滴落的水珠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他攥着刚问来的碎纸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张纸片上都潦草地写着相同的年份,墨迹在雨中晕染,却依旧清晰得刺眼。
二十年前
这是他在镇子里问遍二十三人得到的答案。从茶馆跑堂到挑夫,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疯子,可报出的年份却分毫不差。当最后一个佝偻的老乞丐也说出“庚午年”时,紫金突然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土地正悄然吞噬时间。
“少爷,该回了。”小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紫金转身,瞥见街角阴影里闪过一抹暗红衣角,那熟悉的绣金线牡丹纹样,与他记忆里母亲嫁衣上的图案如出一辙。他拔腿追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口,墙根积水倒映着破碎的灰云。
回到客栈时,烛火将梅老板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雕花木窗上投下诡异的弧度。她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转动着翡翠扳指,眉间朱砂痣在跳动的烛光里忽明忽暗:“小崽子,倒还有几分胆子。”
紫金握紧腰间玉佩:“您说能见到母亲,可这镇子根本不对劲。”
梅老板轻笑,腕间金铃随动作轻响:“二十年前,你母亲就是在这客栈前,被紫有道那迷了心智。”她突然凑近,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知道为什么要你阻止他们相爱吗?因为他们的结合,会让你母亲死的更快。
紫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门框。记忆里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七岁那年的雨夜,母亲抱着他逃出老宅,发间金步摇断裂的声音,还有追兵箭矢擦过耳畔的尖锐呼啸。
“母亲真的和乞丐跑了?”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梅老板起身,广袖扫落案上的茶杯,瓷片碎裂声惊飞了梁上栖着的乌鸦。她的指甲掐进紫金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碾碎:“你觉得呢,小家伙?等见到她,记得告诉她,紫有道的剑上,还沾着你外公的血。”
窗外惊雷炸响,紫金在闪电的光芒中,恍惚看见梅老板眼底翻涌的血色,如同二十年前那场烧光了半座城的大火。小二过来上茶,青瓷茶盏在木桌上轻颤,紫金盯着店小二转身时露出的脚踝——那里缠着层层布条,却遮不住第三条腿的轮廓。那截蜷缩的肢体裹着金色鳞片,末端三趾如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小哥这茶,泡得像是在炼丹。”紫金指尖敲了敲茶盏,琥珀色茶汤里浮着几片可疑的银杏叶,“不过更稀奇的是......”他忽然倾身,压低声音,“你尾巴藏得不错,爪子却露了马脚。”
店小二身形骤僵,手中铜壶“当啷”落地,滚出的沸水在青砖上腾起白雾。梅老板的翡翠扳指“咔嗒”磕在桌沿,她猛地抬头,眼中血色一闪而过:“你说什么?”
“三足金蟾啊。”紫金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仿佛在擦拭什么脏东西,“前爪主招财,后爪踩七星,这第三只......”他瞥向店小二惨白的脸,“该是用来刨坟掘墓的吧?”
梅老板的金铃手链突然绷直,如毒蛇吐信般缠上店小二咽喉。那妖物发出咯咯怪笑,鳞片从脖颈蔓延至面颊,右眼化作竖瞳,映出紫金淡漠的脸:“人类小子,竟能看破我的障眼法......”
“人妖结合体。”紫金打断它,目光落在其腕间褪色的红绳上,绳结样式正是南疆巫族的“阴阳锁”,“父是蟾妖,母是凡人?难怪修炼了百年,还只能变半个人形。”
梅老板猛地转头,金铃骤响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你如何知道这些?”言:“虽有人行,妖气却藏不住。”“百年道行,就为了在这破客栈当牛做马?”梅老板说看来小崽子也没有传言的那么无用纨绔呀?好了,好好相处吧,不要忘记我说的。梅老板轻笑,龟甲突然裂开细纹:“小崽子,有些事眼见未必为实。”她抛来一枚青铜钥匙,钥匙环上拴着半片牡丹花瓣,“西厢房第三间,你住。紫金跟着小二去找房间,梅老板又说对了,以后你就叫小三了。紫金一脸鄙夷,好似心里骂两句,六千六百六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