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初现
第四章暗流初现
九江的晨雾还未散尽，烟水亭的石板路上已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烟握着钥匙的手在门把上顿了顿——修复室的电子锁显示昨晚七点后有三次异常开锁记录，而她明明记得自己离开时反复检查过门窗。
推开门的刹那，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一丝焦糊味。监控主机的电源插头被人为拔下，硬盘插槽空无一物，显示屏上用朱砂画着个歪斜的北斗七星，勺柄正对着展柜方向。
林烟心中一沉，快步走向玻璃展柜，只见铜镜表面横亘着三道深可见底的划痕，如三道伤疤烙在“庐山真面”篆文上方。
“怎么会......”她的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镜面，展柜下方的报警器突然发出蜂鸣。
昨晚检测时还完好的防撬装置，此刻竟像被某种力量融化般扭曲变形，金属残片上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味——与前面发现的锁江楼遗址的神秘纸条如出一辙。
办公桌上，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显微镜旁，封口处印着褪色的“JJ市博物馆”字样。林烟戴上手套拆开包装，半块布满铜绿的镇水兽残件滚落出来，兽首断角处嵌着的黑曜石碎块，正与在锁江楼捡到的残件严丝合缝。
纸条从袋中飘落，八个朱砂小字在晨光中分外刺眼：“九渊既破，劫波难止”。
手机在此时震动，相册里突然多出段陌生视频。点开后，监控画面里的修复室在午夜时分被青蓝色光晕笼罩，铜镜悬浮在空中自转，三道黑影从窗外翻入，为首者手中的青铜器竟与镇水兽残件同源。
画面突然雪花闪烁，最后定格在黑衣人袖口的星纹刺青——与镜中倒悬秘境的锁链花纹完全一致。
“小烟！”周怀山教授的声音从游廊传来，夹杂着踉跄的脚步声，“白鹿洞书院的知白先生......他出事了！”
老人胸前的玉佩剧烈晃动，那是二十年前从林烟父亲遗物中找到的星官纹玉佩。
林烟抓起镇水兽残件塞进背包，忽然发现纸袋底部印着行极小的青阳腔戏文：“锁江楼头星斗转，白鹿洞深镜魄寒”。这是流传于九江的古老戏词，讲的正是星官布镜镇守九渊的传说，父亲笔记本里曾夹着半张民国时期的戏票，地点赫然是白鹿洞书院的古戏台。
两人赶到白鹿洞书院时，晨课的钟声刚刚敲响。礼圣殿前的千年古柏下，几个书生围聚在石阶旁，石缝里渗出的水渍竟在青砖上绘出星图，中心位置正是三道交叉的划痕——与铜镜上的新伤一模一样。
“林小姐。”清瘦的中年人从藏书阁转出，袖口绣着半枚北斗星纹，正是书院的守阁人老陈，“知白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递出个檀木盒，盒盖上刻着与铜镜相同的“子午”二字，打开后，半幅残卷静静躺在丝绒上，边缘焦黑的痕迹显示曾经历过火灾。
残卷展开的瞬间，林烟认出那是周教授提到的《镜宫图》。绢画上，倒悬的五老峰下矗立着九座青铜井台，每座井台旁都刻着不同的九江古地名：湓城、柴桑、汝南......
当她的指尖划过刻着“甘棠”的井台时，残卷突然发出微光，显现出一行小楷：“镇水九兽，各守其渊，镜开之日，七窍共鸣”。
“先生今早去了朱子祠，”老陈低声道，“说是要取祖上留下的星图......”话未说完，朱子祠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林烟冲进祠堂时，满地都是金星砚的碎片，知白先生半靠在朱熹雕像旁，手中紧攥着片烧焦的星图残片，上面用金粉绘着北斗七星与九江水系的交汇点。
“他们......要夺镜......”老人咳出鲜血，目光落在林烟胸前的铜镜吊坠——那是用镜体碎渣制成的护身符，“二十年前......你父亲在镜宫入口刻下星纹，他们怕秘密泄露......”
周教授突然指着雕像基座：“看！”朱熹坐像的袖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新鲜的划痕，与铜镜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烟想起第三集结尾父亲笔记本里的家族使命，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流着的，正是千年前守护镜宫的星官血脉。
午后，暴雨突至。林烟站在白鹿洞书院的思贤台上，望着山下翻涌的云雾。手中的镇水兽残件与铜镜再次共鸣，残件断角处的黑曜石突然浮现出影像：鄱阳湖湖心，七座青铜井台正在水面下若隐若现，每座井台都对应着铜镜边缘的一个凹痕。
“小姐，有您的快递。”
书院杂役送来个油纸包，拆开后竟是半本烧剩的《星槎胜览》，内页夹着张泛黄的船票——1983年锁江楼沉船的乘客名单，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身份栏写着“镜宫守护者”。
手机弹出地质专家的新消息：“镜体划痕检测显示，金属成分与 1962年白鹿洞书院修缮时出土的青铜镇墓兽一致。”
林烟浑身发冷，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镜宫显现，镇水兽残件都会出现——它们本就是镜宫结界的钥匙碎片。
暮色中的烟水亭，修复室重新亮起灯光。林烟将镇水兽残件与铜镜摆放在罗盘上，当北斗七星的投影与罗盘天池重合时，镜面上突然浮现出完整的九江地图，九渊潭的位置闪烁着红点，而白鹿洞书院、锁江楼、鄱阳湖星陨坑等地点，正沿着北斗勺柄连成一线。
“欲寻真境，先破九渊。”她喃喃念着石柱上的密语，终于明白所谓“破九渊”，并非打破深渊，而是集齐九件镇水兽残件，重启镜宫结界。
父亲当年的失踪，正是因为在寻找残件时触动了结界，而如今，暗流已经涌动，那些想要破坏封印的势力，正沿着星纹的轨迹逼近。
窗外，庐山方向传来三声闷雷，惊飞了栖息在烟水亭上的夜鹭。林烟摸着铜镜上的划痕，忽然想起青阳腔戏文中的唱词：“一镜照尘寰，九渊锁重关，星官归位日，云雾散人寰。”
她知道，属于自己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下章精彩预告：林烟带着残卷与星图奔赴鄱阳湖，在星陨坑遗址发现青铜井台的踪迹。与此同时，神秘的书院传人展示祖传星官玉佩，揭露“九渊镜”与林氏家族的千年契约。当七件残件首次共鸣，镜中竟浮现出导师周怀山年轻时与父亲站在镜宫门前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