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虚象边境

夜色沉沉，林澈一行三人沿着废弃的旧国道一路向北。身后是燃烧中的江川源质潜能研究中心，前方则是未知的荒野与传说中的“虚象边境”。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味和焦土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逃亡铺垫某种宿命。

他们没有回头。研究院不会放过林澈，裂隙之眼也不会轻易放手。他已不再是那个被观察、被训练的对象，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变量——一个足以改变模型构筑者命运的存在。

白芷走在最前方，步伐稳健，手中握着一枚古老的终端设备，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数据流。她曾是“零号计划”的核心研究员，如今却成了逃亡者的引路人。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沉重，仿佛每一秒都在与过去的自己做着无声的告别。

叶清岚跟在林澈身旁，状态依旧不稳定。暴走因子虽暂时压制，但她体内的源质波动仍时强时弱，像是随时可能失控的火焰。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住衣角，试图用理智去压制体内翻腾的能量。她知道，如果再次失控，可能会伤及身边的人。

林澈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是一次极为短暂的触碰，却让彼此都感受到了一丝温度。他没有问她是否还能撑下去，因为答案并不重要。他知道，只要她在，他们就还有希望。

凌晨三时，他们抵达了一座废弃的中转站。这里曾是旧时代运输网络的一部分，如今早已被遗弃多年。破败的金属支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墙壁上布满了风化的涂鸦，依稀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字符：“边界之外，无光之地。”

“这就是‘虚象边境’的入口？”林澈低声问道。

“至少是其中之一。”白芷蹲下身，将终端插入地面一块残存的数据接口中。几秒后，屏幕上浮现出一串复杂的坐标信息。“我们不是第一个来这儿的人。”她语气平静，“但也许，是唯一活着走到这里的。”

数据引导他们进入地下通道，那里隐藏着一座封闭的传送装置。林澈站在控制台前，掌心贴上感应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串建模指令。他的意识迅速进入“镜像拟真”状态，解析着整个系统的运作逻辑，并尝试激活它。

“嗡——”

一道低沉的震动声响起，尘封已久的机械缓缓启动，发出久违的轰鸣。传送门缓缓开启，内部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准备好了吗？”林澈回头看向两人。

叶清岚点头，眼神坚定。白芷则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轻声道：“记住，一旦踏入其中，就再无回头路。”

林澈没有犹豫，率先迈入传送门。

下一刻，天地骤变。

他们出现在一片灰白色的荒原之上，四周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黑色遗迹轮廓，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这就是……虚象边境。”林澈喃喃道。

白芷环顾四周，眉头微皱：“这里不该这么安静。”

叶清岚忽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对劲……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能量了。”

林澈心头一震，立刻运转源质共鸣，却发现自己的感知也被大幅削弱。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压制模型构筑者的能力，就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

“这不是普通的遗迹。”白芷低声说，“这是第一代模型构筑者最后的庇护所，也是他们失败的终点。”

林澈望向远方那座黑影重重的遗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知道，他们已经踏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而在这片死寂之地，等待他们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