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开局复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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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豪华监狱

他反手握住太平温热的小手——虽然自己手心全是冰凉的冷汗。

“令月…阿兄没事,”他声音嘶哑,“就是…有点累。”他目光扫过地上抖如筛糠的小太监,扫过那群木头桩子似的陌生宫女,最后落在太平脸上,带着试探,“你刚说御医来过?还说什么了?”

太平努力回想:“御医说阿兄身子虚透了,得静养,不能再受刺激…开了好多苦药…”她忽然想起什么,小脸困惑,“对了!有个老御医,诊脉的时候,盯着阿兄的手看了好久,还…还用指甲偷偷刮了刮阿兄指甲缝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包进白纸里!鬼鬼祟祟的!”

指甲缝的污垢!被刮走了!

李鸿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灵堂那个说他“指甲青黑有污”的老家伙!果然没死心!在收集“证据”!证明他这个太子“非人”的证据!

这东宫?休养?去他妈的!这就是个杀机四伏的斗兽场!眼线盯着,御医查着,鸩鸟碎玉的威胁悬着!而他名义上的“母亲”,连面都懒得露!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个不高不低、拿腔拿调的声音,假恭敬里透着骨子里的疏离,穿透厚重的殿门:

“奴婢张德禄,奉天后娘娘懿旨,前来侍奉太子殿下。听闻殿下醒转,特来请安,听候殿下差遣。”

新来的“典狱长”,张德禄,到了。

李鸿握着太平的手,瞬间冷得像冰。他深吸一口气,浓郁的沉水香和药味混在一起,吸不进半点暖意。

他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门外站着的,是武则天的眼睛,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新枷锁。

这太子之位,这东宫,每一寸都浸满了权力的毒药。而他李鸿,顶着李弘壳子的倒霉蛋,这毒酒的滋味,才刚开头。

“传。”李鸿的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后淬炼出的、冰渣子般的平静。

“传”字刚落,寝殿的空气更沉了。宫人们脑袋埋得更低,小太监小德子抖得更厉害。

吱呀——

殿门无声滑开一条缝,一个深青色太监服的身影,迈着又快又轻、近乎无声的小碎步,像鬼影一样“飘”了进来,停在十步外,“噗通”就跪下了,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奴婢张德禄,叩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愿您早日康复,福寿安康!”

声音恭敬得无可挑剔。但李鸿只觉得脊背发凉——这恭敬底下,是冰冷的算计,像裹着绒布的刀子。

李鸿裹在锦被里,手指冰凉。他眯眼打量这位新总管。

张德禄四十上下,面皮白净,眉眼低垂,脸上焊着标准的“奴才笑”。但李鸿看得分明!那双低垂眼皮下的眼珠子,正飞快地扫视整个寝殿——从摆设到太平,最后,极快地在他脸上刮了一下。

冰冷,评估,像毒蛇在掂量猎物。

李鸿心头冷笑:什么奴才?分明是条披着人皮的鹰犬!

“起来吧。”李鸿声音疲惫,目光没动,“张公公初来,辛苦。”

“殿下折煞奴婢了!”张德禄利索起身,腰还弯着,笑容焊死在脸上,“天后娘娘千叮万嘱,殿下大难不死,是老天保佑大唐,更是陛下和娘娘一片至诚感动上天!娘娘是怕旧人粗笨,扰了您静养,才派奴婢们来。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半点不敢马虎!”

每一句“天佑”“至诚”“静养”,都像裹了糖的毒针。

“嗯。”李鸿干脆闭眼,懒得看这张假脸,心烦。

张德禄像是没察觉李鸿的抗拒,假笑纹丝不动。

“殿下乏了,奴婢不敢打扰。这就去安排煎药、备膳,再把东宫各处人手仔细捋一遍,务必让殿下安安稳稳养身子。”他再次标准躬身,“奴婢告退。”

太平公主一步三回头地被宫女们簇拥着走了。寝殿彻底空了,只剩下几个木头桩子似的陌生宫女,和跪在榻边、大气不敢喘的小德子。

李鸿的目光钉在小德子身上。这小子,灵堂递水手稳,问话时眼神还算干净。在这东宫,他可能是唯一还带点“旧人”味儿的了。

“小德子。”李鸿声音嘶哑,低得像气音。

“奴婢在!”小德子一个激灵。

“扶我起来。”李鸿伸出手,语气虚弱却不容商量。

小德子飞快瞟了眼旁边的宫女,见她们没反应,这才小心翼翼起身,用单薄的身子撑起李鸿沉重的病体。

脚刚沾地,李鸿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全靠小德子架着才没瘫倒。

“殿下!御医说您得躺着……”小德子急得冒汗。

“躺得骨头都僵了,冷。”李鸿打断他,目光扫过宫女,声音带上了一丝久违的、属于太子的冷硬,“都出去。”

宫女们交换个眼神,最终无声行礼,鱼贯而出。

殿里只剩两人,空气似乎都活泛了点。

李鸿把大半重量压在小德子身上,凑近他耳边,气声道:“扶我去……丹房。”

“丹…丹房?!”小德子浑身剧震,脸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得不成样:“殿…殿下!万万使不得!那地方邪性!天后娘娘亲口下令封了!说您刚还魂,最忌讳冲撞!张公公也放了狠话,谁靠近打死谁!您…您不能去啊!”

“靠!”李鸿的心沉到谷底。丹房真被封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原主李弘那小身板弱不禁风,肯定没少嗑宫里那些“仙丹”!怪不得指甲缝乌漆嘛黑!怪不得御医见了鬼似的!破案了!线索就在丹房!

“带路!”李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他一把攥住小德子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眼神像刀子:“说!还认不认东宫的牌子?认不认我这个太子?!”

那眼神,那语气,特别是那个“我”字里透出的最后一点太子威压和走投无路的逼迫,瞬间碾碎了小德子的胆儿。

小德子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在眶里打转,猛地一低头,带着哭腔和豁出去的劲儿:“奴…奴婢遵命!奴婢…带殿下去!”

东宫深处,死寂得瘆人。回廊七拐八绕,灯笼在风里晃,影子拉得老长像鬼影。小德子半架着李鸿,专挑最黑最没人的犄角旮旯钻,每一步都心惊肉跳,耳边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咚咚的心跳。

终于,在一棵老槐树的巨大阴影下,小德子停下了,腿肚子直哆嗦。

眼前是座矮破的小殿,两扇黑木门紧闭,交叉贴着两张硕大的黄纸封条,画满了血红的鬼画符。月光惨白一照,阴森得能拍鬼片。一股子怪味——硫磺、硝石、焦糊味混着说不出的腐烂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呛得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