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号重启灾情惊现
齐昭珩的座驾并非什么国际顶奢豪车，而是一辆宽大厚重的龙旗牌子新能源商务MPV，从内饰看用料豪华，该有的科技功能放眼望去比比皆是，什么二排位置的独立太空椅，大悬空显示屏、加热按摩、定向声控、小冰箱各种一个不落。
季桀帮忙扶着齐母在二排落座后，自觉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人家大老板对你客气点叫一声小恩人可不能飘了。
“彭叔好。”季桀上车和司机打了个招呼。
眼前这身材有些肥胖，并带着典型地中海的秃顶中年男人朝着季桀笑着点了点头，彭叔当真是其貌不扬，甚至笑容里带着市侩的油腻，这并没有让季桀感到不适。但季桀只觉得奇怪，美女高管的司机不应该找个身材挺拔做事精练的青壮年么？这年头老板特别喜欢找当过兵的小伙子，精气神好还做事情利索。
“彭叔，先送这位小恩人回家，我妈飞机上心梗犯了又忘记带药，多亏他的帮助。”齐昭衍拍了拍座椅对彭叔示意“对了小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齐昭珩，齐国的齐，昭示的昭，王行珩。”
要换做别人，齐昭珩估计就甩出张名片敷衍一下得了，但在季桀这明显学生气未退的小年轻前，她倒是相对体贴。
“幽泉莫知处，但闻珩佩鸣，白玉珩，好名字。”季桀脑子转得快“我叫季桀，四季的季，夏桀的桀，就是那个……”
“夏朝那残暴末代的君王？”齐昭珩笑道“哪有父母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季桀嘿嘿一笑，也不尴尬，内心却是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关你屁事，也许是当领导习惯了，对于下属和类比下属的普通大学男生有些上位者多嘴的劣习。
好在齐母细心：“小昭哪里有这么说话的，人家父母的心思你又知道？这桀字古通“杰”就是英雄豪杰的杰，再说你也听过桀骜不驯，说不定是希望小季能成长为一个自由无束的人呢。”
季桀一听乐了：“阿姨说得太好听了，但其实就是我爸的恶趣味，他以为夏桀有才力但性暴虐，是个大坏人，说我季家都是好性格软柿子，要取个暴虐点的名字好提升点冲击力，哪想得这么多？如果商纣的纣字读起来更顺，也许我就叫季纣了。”
“同学，你家的位置告诉我一下，好送你回去。”这时候彭叔插了一嘴。
“龙中区红夏村知道吗？在北门停就行，谢谢！”季桀报了个大概位置，渊城是一个拥有超两千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但其中只有一千万出头的常住人口，流动性极大，加上整个城市房屋自给率只有不到25%，年轻人多来打工赚钱，城中村相对低廉的租房成本能受到更多青睐。
“好嘞，大家坐好扶稳，路上注定堵车，我估计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你们可不知道啊我来的路上红绿灯才刚好，到处都有车祸。油车倒还行，新能源车可就遭了殃，不少车当街趴窝的一大堆。也就事发时我没在开车，不然也可能撞个路灯栏杆啥的。”
彭叔说完，缓缓踩下油门，车子开得那个四平八稳，仿佛里头坐着是什么国家领导视察工作一般，要不就是车子性能好，拥有什么劳斯莱斯级避震，但更多是他车技使然，人车合一浑然一体，该说不说，季桀回头必须得和老爸叨扰两句，学学人家开车技术，这才叫如履平地。
季桀用眼角余光看见齐昭珩已经是熟络地拉出桌板打开笔记本开始办公，想必美女大老板平日工作繁忙吗，十几个小时在飞机没了讯息积累了许多工作要处理，现在也没有攀谈的意思。
季桀划开手机界面，随着车辆驶出地下车库，讯号恢复，叮叮咚咚上百条讯息如水银泄般炸屏。
而窗外车流攒动，果然有不少交通事故的痕迹，但政府高效，为了保障交通秩序和通勤效率，已经把事故车辆都清理到一边，可以看见依稀撞得厉害的报废车辆稀稀拉拉的暂时停上了绿化带，至于交警什么时候才有空处理定责，那估计都不是当前的首要工作。
季桀首先点开短信和社交媒体，理所当然的忽略诸如赵博发来什么“和美女总裁一车是什么感觉？”之流的垃圾讯息，划走十来条政府发送的紧急短信，结果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短信号码。
那是前女友小裴的手机号码，季桀都可以倒背出来，只是两人分手时场面不太好看把微信什么的都互删光了，小两个月没有一次联系，现在想来也为当时的上头情绪感到滑稽。
“黎昕说你今天从利国回来，我看许多航班都出事了，还活着的话记得给我回信。”
季桀沉吟片刻，似乎在脑中构想这女人到底出于什么意图来信，但最终还是发了两个字：“活着。”
几乎没三五秒钟，叮咚一声响起。
“好。”
小裴虽然秒回，但也只有冰冷的一个字，没有下文。
“这家伙。”季桀磨了磨牙齿，赶紧拨打了老爸的电话。
电话这会倒是有信号了，但是响了足足十下都没人接听，季桀只得再次拨打，内心已经开始幻想出一些不好的画面，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之类的。
好在第二次电话终于在第八声响时被人接起。
“喂，老爸，我……”
季桀能够听见话筒传来的麻将牌碰撞的声音。
“哎哟，你等我打完这圈再说，我要快胡牌了。”
那头话一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季桀在嘟嘟忙音中凌乱。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车辆行驶缓慢并且隔音极好，加上彭叔为了不打扰齐总工作日常驾驶没有播放音乐的习惯，再来季桀的破手机从升上高中用到现在也五年，虽然没有外放但喇叭声音很大，因此方才的聊天内容都被其他三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季桀面无表情地清了清嗓子，似乎为了找回场子，又拨打老妈的手机。
这会儿倒是接通得极快。
“喂，妈，我……”
“季桀啊？正巧了不是么，我在和你单姨做指甲呢，你听我说，她家二姑三女儿隔壁的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现在在哪个地方上学来着？……啊对对，渊城一中读书呢，你这周末过来安排认识一下呗。”
“高中生还未成年吧！”季桀压低抽搐的嘴角。
“怕什么呢，我和你说高中生才好呢，我给你算过命的，就得找个比你小三四岁的，再说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她爸也是以前和你爸一个单位的，认识一下有什么关系嘛……”
“好了好了，我看你们两位都没事我先挂了，我今晚回家。”
“回家？我可没空给你做饭，家里又没剩菜，自己到楼下找林叔要碗猪脚饭凑合一下。”
“挂了挂了。”
季桀关了通话，打开微信看着群聊“幸福大季家”里一片互报安全的信息，确认没啥好担心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才大学生呢，都要催着相亲了。”齐母在后头说道。
“阿姨说得对，我才大二呢，还太年轻了，都不知社会险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别人呢，我妈就是结婚太早，总拿她那一代的情况来说我。”季桀连连点头。
不料季桀是理解错了，意思，齐母方才那句话并不是对季桀说的：“哎？小季啊，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父母多大领的证啊？”
“太早了，我妈才二十岁就结婚了，大三还休学一年生了我。”季桀回答道。
“那岂不是现在也才四十岁左右？这可太好了，四十岁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以后潇洒的时间大把呢，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用她操心。我一直都和小昭说，怨妈妈结婚太晚了三十多才有了你。”没想到齐母的想法和季桀完全不搭一处“现在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都快二十七了还不结婚生娃，再过几年妈都没办法给你带孩子。”
齐昭珩专注工作，听得什么带孩子之类的关键词汇，就知道母亲又在隐隐约约的催婚，有些不耐烦地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太阳穴：“妈，你知道上申市今年平均结婚年龄都在三十岁么，第一胎平均年龄都快三十二岁了，晚婚晚育不只是潮流，也是符合社会发展现状，年轻人应该把精力放在事业上。”
齐母一听就不乐意了：“事业事业，事业能让你结婚么？事业能让你怀孕么？你事业还不成功么？有你几个叔叔婶婶帮忙，你就算不工作每年拿分红你都花不完，就算你把那破公司管理规模做上八千亿，上万亿，也改变不了你是条单身狗的事实。”
季桀一听就乐了，这看似温文儒雅的老姐姐说出单身狗三个字，现场画面的反差感十分强烈。
齐昭珩可不敢顶嘴：“好了好了，不是你安排的相亲局我都有参加嘛，会找到合适的。”
“你的相亲，就是找上小司过来，然后当着相亲对象面前亲个嘴，说一句对不起我喜欢女人，然后把人给打发走？”齐母冷哼一声。
季桀忽然后悔了，觉得自己听了些不应该自己听的东西，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降噪豆耳机塞入耳蜗，把注意力放回到新闻上。
粗一看上去，国内外各界可真的完全沸腾了，这次陨爆事件带来的影响远超想象，季桀根本不会怀疑今日将是改变人类历史的一天，指不定日后还能有相关的纪念日作为假期依据，他作为历史的深刻参与者也拿命体验了一把历史巨轮下的生死时速。
所有网站的热搜和头条都被“陨爆”事件完全霸榜，所有的娱乐花边、经济金融、政治举措、地缘冲突各种大小板块都靠边站，一切媒体的关注点都放在了爆破失败，以及陨石碎片落地，还有冲击波影响导致各种灾害这些事件上。
尽管各国政府多少还藏着掖着，有许多细节按下不表，问就回答一切仍在调查当中，但陨石散落这等天象可是裹藏不住的，众目睽睽下互联网连接世界各地各国人民纷纷来了个陨爆线索大对账。
季桀看了二十来分钟，才在缤纷繁杂的资讯里大概梳理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国际联合航空航天安全中心协同各国发射携带核弹头地对小行星作战用导弹，在导弹落点和爆炸当量上并没有丝毫计算错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可以说和前八次一样都十分成功。但错就在于先行的远端探测器并没有勘测到小行星内部有着未知物质和奇怪的能量结构。
当小行星被核弹击中，巨大的能量促使小行星分裂成三十七块碎片，碎片似乎被蓝星引力捕获般坠入地面。可是目前无法解释那怪异的碎片运行轨道原理和爆炸后的二次加速动力来源，因为碎片根本的运动轨迹非常不自然，仿佛有某种自主意识朝着地面散落一般。
这三十七枚碎片形态，根据各地就近居民用各种器材捕获的画面来看，大小和形状都比较类似，是直径百米有余，且颜色接近墨绿的椭圆体，有人用巨大的绿豆来形容似乎也颇为贴切。
三十七枚碎片中有二十一枚落在了陆地，十六枚落在海面上，季桀亲眼所见的那颗碎片就是落入北太平洋三枚碎片中的一枚。而在陆地的陨石碎片中，欧洲有三枚，亚洲最多有七枚，北美四枚，又因为陨爆方向发生在北极上空，因此南美洲和非洲受到的冲击较少，其中非洲两枚，南美三枚，大洋洲一枚，南极一枚。
而现代社会人类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整个世界，碎片有落在偏僻的高山大河之中，如果是人烟稀少处就是极好，像那颗落在北非撒哈拉沙漠深处的碎片直接杀伤力较小，只是扬起的巨大的沙尘暴蒙蔽了数万平方公里的天空，目前沙漠腹地的十几个绿洲村庄还有一些中转站仍处于持续失联的状态。又或者是类似击中九夏国的三枚碎片中，有一枚砸到了喀喇昆仑山脉以南的高原深处，甚至被周围路过的朝圣者们奉为神迹，要说破坏也不过是引发了最近县城里氏四点二级小地震而已，造成的伤亡极为有限。
但如果较大的碎片落入到了平原，甚至是一些沿海发达地区的城市群中，那造成的伤亡将十分可怖。
当季桀意识到这点时，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翻看官方网站播报的灾难情况，令人窒息的数字和骇人的画面如同尖刀般捅向他的视线。
九夏国内陨石落点一：西屏域云隘县北绕山以南，目前预估伤亡二十六人。
九夏国内陨石落点二：朔风域青峦县，目前预估死亡人数四万三千人。
九夏国内陨石落点三：云梦域墨沂城，目前预估死亡人数……
逾三十万人！